萧晋喝了口水,吧嗒着嘴问:“看你们之间的熟悉程度,可不止最近吧?!”
“那要看你怎么理解这个词了,我比你早来夷州几天,到现在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了。”魔术师不客气的伸手进他衣兜,将烟和打火机掏出来,自己点燃一支说,“山田大叔曾经有个女儿,十六岁那年晚上放学就在这条街上被人jiān_shā了,警方破不了案,妻子也生病去世,然后他就在这里开了这家下午五点之后才会营业的通宵小酒馆。案子其实很简单,我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查出了凶手的身份——曾经夷州警务司司长的儿子,如今的市议员之一。”
“酒来了!”这时,山田士也送来了酒,走之前还不忘善意的提醒魔术师,女孩子抽烟一点都不卡哇伊。
魔术师的酒是白酒,用小巧的清酒壶盛着,倒在酒盅里晶莹剔透,香气四溢。
“二锅头?”作为京城人,萧晋对这种白酒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鼻子一闻就惊讶的脱口而出。
魔术师莞尔一笑,两根青葱般的手指捏起酒盅抿了一口,得意道:“这是山田大叔特意为我准备的,在他的店里,也只有我会喝、能喝到正宗的二锅头。”
“为了答谢你替他报仇?”
“我没有替他报仇,仅仅只是把jiān_shā他女儿的那位议员大人给送到了这里。”
萧晋眯起眼,望着在灶台前忙活的山田士也又问:“那位议员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反正他半个月前就上了警方的失踪人口名单。”魔术师摇摇头,转脸看他,“怎么?你那不合时宜的正义感又要冒头了?”
萧晋淡笑:“我还没那么迂腐,只是担心待会儿吃进嘴里的肉食有什么问题。”
魔术师俏脸一白:“!我把这一点完全忽略掉了。这些天里,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来吃几串烤肉的。”
“吃都吃了,现在也吐不出来,你就当那都是普通的肉好了。再说了,你对大叔有恩,他应该不会那么对待你的吧?!”
萧晋的口气里充满了恶作剧般的幸灾乐祸,让魔术师一阵反胃,再望向山田士也的眼神也变得充满杀机。
对此,萧晋视而不见,悠然的品起自己的威士忌。
片刻后,魔术师眨眨眼,杀气瞬间消失无踪,冷冷的问:“你这会儿得出了什么结论?我视人命如草芥?还是山田大叔并不是普通的大叔?”
萧晋嘴角邪邪一翘:“你猜!”
魔术师愣住,继而摇头微笑:“其实仔细想想,咱俩这种相处方式也挺无聊的,不管获得了什么,都只能一个人自嗨,又累又没劲。”
“不!你是自嗨,我可有一大堆的听众,无论我说什么都会认真倾听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你肯定没有!因为像你这种人,字典里或许根本不存在‘信任’这两个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甚至在照镜子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怀疑那里面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你,对不对?”
咔嚓一声,魔术师手中的酒杯被捏成了两半,但她却并没有向萧晋表示什么不悦或愤怒的情绪,而是娇滴滴的“哎呀”一声,提高声音对山田士也道:“大叔,你这杯子什么质量啊?轻轻一磕就破了。”
正好山田士也刚刚炸好两份猪排,闻言忙端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有没有弄脏衣服?大叔可以赔给你。”
魔术师嘟嘟嘴巴:“算了,幸好杯子里当时没有酒,大叔你给我换个新的吧!”
“好的。”山田士也马上拿了一个新的酒杯给她,然后继续歉意道:“扰了两位的用餐心情,实在是对不起,这一顿就算是大叔请了。”
“没关系的,大叔。”萧晋笑着接口说,“是她自己不小心,不怪你。”
“小哥不用客气,就这么办吧!”山田士也呵呵笑着说,“请尝尝我的手艺,如果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也请您不要吝啬,有意见尽管提,我会努力做到最好的。”说完又鞠了一躬,然后才转身继续去灶前忙活。
“你是近几年来唯一一个能让我下意识失态的男人,”魔术师夹了一块切好的炸猪排,蘸着酱汁问,“心里有没有平衡一些?”
“在山田士也面前,你叫什么名字?”萧晋神色突然严肃下来,答非所问。
魔术师眼中闪过一抹了然,轻蔑道:“萧晋啊萧晋,你果然非常容易被掌控。一个‘余’字和一壶二锅头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你愤怒,你能安然的活到现在,如果不是运气好到爆棚的话,那就是之前所遇到的对手都太愚蠢了。”
萧晋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既然你很了解我,那就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在我这里是开不得玩笑的。”
魔术师嘴角翘起,挑衅的扬起下巴,朗声道:“山田大叔,能不能麻烦你跟我的男朋友说一下我的名字?”
山田士也一脸茫然的回头:“诶?小哥还不知道吗?真是不明白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小哥你听好了,她叫余童,儿童的童,可别记错啦!”
萧晋的拳头瞬间握紧,眼中的杀意比之前魔术师的浓烈百倍,犹如实质一般。
是的,小太妹最爱喝的酒就是二锅头,而“余童”反过来,就是她的名字,童渔。很明显,魔术师带萧晋来这里喝酒并不是临时起意。
魔术师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抬脸迎着萧晋的目光,静静看了他片刻,嘴角的笑容便如花儿一般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