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和杨桃前脚刚到家,后脚就接到上海市公安局打来的电话。
杨梅因故意伤人罪被逮捕了!
杨梅打伤了韩枫,韩枫正在医院抢救。
杨春和杨桃立刻抓上行李赶夜班火车往上海去。
顾幺妹一直追到院门外拉住杨桃:
“我几个姐姐今儿中午都走了,你和你妹不用再躲着她们了。”
“妈,我大妹在上海出了点事,我和春儿得过去看看。您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邹姐也该回来上工了,您别担心。”
“啊,你妹子出了啥事?”
“这个一时说不清,我也不是太清楚。您老多保重!”
杨桃再顾不上和婆婆多话,和杨春连跑带颠地抄近路往火车站去。留下顾幺妹一个人在夜风里凌乱。
如果不是因为儿媳妇离家出走,顾幺妹还意识不到她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一个人要照顾三个老姐姐和她们带来的几个调皮的孙子孙女,简直要了顾幺妹的老命。这时她也才体会到保姆邹姐的辛苦。终于狠下心把几个老姐姐打发走了,感觉累得浑身像散了架子似的。
杨梅能出什么事呢?
顾幺妹叨叨一句转身回屋,想起杨梅温柔俏丽的模样,总觉得杨梅肯定是在上海被什么坏男人给缠上了,不然不会让杨桃和杨春那么紧张。
唉,女孩子就是让人操心!以后俊山一定得生男孩。顾幺妹拍了一下脑袋,猛然想起了她手里还有一个从前记下的生男孩的偏方。这回等杨桃回来,得好好观察一下她的月事,到时候掐着时辰让她和俊山在一起,保准能生出男孩。
顾幺妹心里想着杨桃的月事,不经意地看见床脚露出一截粉红色的东西,抽出来一看竟然是月事带。粉红胶带上印着一颗颗白色的爱心,顾幺妹确定这根月事带肯定不是媳妇杨桃的,杨桃的东西都很暗沉稳重。
一定是杨梅那丫头的,早看出来那丫头fēng_liú!
顾幺妹叹了一声把月事带又藏回床底,爬上床睡觉。可是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晃着杨梅脉脉含情的双眼。
此时杨梅的双眼可不再脉脉含情,她抱着双膝坐在拘留所冰凉的铁床上,望着方寸的窗户透进来的一缕夜色,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已经不记得是怎么把韩枫的脸扎伤的,准确地说她把韩枫给毁容了。汽水瓶砸在立柜穿衣镜上迸起的玻璃碎片扎进了韩枫的脸上。
杨梅无比镇静地看着满脸是血的韩枫,嘴角总想弯起笑意。这个时候她觉得才是真实的自己,不用考虑任何人的态度,不用受任何人的压迫。
在警察局杨梅供认不讳,就是要扎花韩枫的脸毁他的容貌。因为韩枫的脸让她尝尽了痴迷的苦,她要解脱。
“梅子,你一定不是故意的。你不可能伤人的,你快点向警察求情。”
杨桃和杨春风尘仆仆出现在拘留所探望杨梅时,杨梅始终一言不发。甚至靠在墙角不愿近前一步,她怕姐妹们看到她的伤,除了脖子上的还有心上的。那道伤又深又长,永远不能愈合。杨春的多次警告杨梅都当耳边风,直到这时,她才翻然悔悟,终于看清了她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悲剧。
杨梅的模样让杨桃又怕又心疼。杨梅瘦弱得身上的衣服像是挂在架子上,随时能被一阵风吹跑。这样柔弱的妹妹怎么可能伤到高大的韩枫。
“二姐,韩枫向你摊牌了?”
杨春的话让杨梅浑身抖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韩枫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杨梅,和杨梅在一起不过是男人的一时纵欲贪欢,杨梅还会沉迷在自己编织的粉色梦幻里。
“你不是也很享受我给你的快感吗……娶你,笑话,我们有结婚证吗?娶你不过是为了让你帮我挡一下另一个女人朝我泼的脏水。
还有我告诉你,你就准备一辈子守活寡吧,我是不会再要你了。反正你也不能生育,不要浪费了男人的子弹。赶紧滚出去,老子要睡觉。”
杨梅就是在那一刻爆发的,疯了一样扑向韩枫,用汽水瓶砸他的头。韩枫把杨梅甩到立柜前,杨梅揪住韩枫挥起汽水瓶砸到了立柜的大镜子上……
“小妹,我知道错了。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我已经认罪了,放心,韩枫没死,我不会被判死刑。”
杨梅艰难地说完缓缓起身回到监室,杨桃再叫杨梅被看守员给制止了。
杨桃和杨春只好离开,杨桃趴在公安局的门口抽泣起来,她好害怕从此失去了杨梅,看杨梅的样子好像已经对生不抱希望了。
杨春没有劝杨桃,任杨桃的抽泣越来越大声。进出的警员和办事的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没有人驻足看杨桃和杨春姐妹的热闹。
杨春在脑海里极力搜索所认识的大律师,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专打女权官司的章洁大律师。
这时的章洁大律师还是一个刚出大学校门没多久的实习律师,杨春找上门的时候,章洁做为实习律师还不能单独接案件,杨春无奈只好转投章洁的导师陈剑。
陈剑三十一岁,妻子因为意外去世。陈剑心情极度阴郁,根本不让杨春进门。杨春拜托章洁帮忙陈述案情,章洁答应杨春去监室里找杨梅了解案情,如果能说服导师陈剑就通知杨春。
杨春不敢离开上海,和杨桃在公安局附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落脚,每天都去找章洁打听进展,章洁让杨春不要着急,等陈剑给妻子做了头七再说这事可能会好些。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