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古在任志伟家已经待了一整天,如果不是有《南岳旧稿》和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恐怕他早就走了。对他来说,唯一能够束缚住他的,也只有这样的珍品了。于立飞回来之后,他们之间的矛盾,或者说一点小小的芥蒂,现在已经消失于无形。无论是他,还是于立飞,此时都很心平气和。
严礼强也准备回去,得知吴文古没车,执意要亲自送他回去。
“这里我到家,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走回去就可以了。”吴文古微笑着拒绝,如果是回博物馆,可能他会接受。
“爷爷,你看了一天的古玩,还是坐车回去吧。再说现在下雨了,总不能让我们淋雨吧。”吴可心却说道,自从任静天把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拿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拿着,简直对比亲人还亲。今天他在古玩上耗费的精力实在有些多,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为好。
“吴老,你应该给我这个机会,以后有很多问题,还要向你请教呢。”严礼强说道,如果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收藏家,不跟这些古玩鉴定专家搞好关系是不行的。虽然他跟任志伟关系也很好,可是任志伟只研究宋代。他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既然没有专业的眼光与学识,那跟鉴定专家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送我回去可以,但你总不能拿一些新仿来让我鉴定吧。”吴文古笑着说,严礼强也曾请他去家里鉴定过,对严礼强的收藏,他做了一句话的评价:全部打包处理给古玩摊主是最好的选择。
吴文古突然看到于立飞,想起他的住处可能还没有解决,就问:“小于,你跟我一道走吧,晚上就住我家。”
“不用了,我还是自己解决吧。”于立飞笑了笑,说道。他可以在吴文古家住一个晚上,总不能住一个月吧?
“你自己怎么解决?”吴文古问,上午于立飞跟任静天在一起,下午又在潭江边坐了一下午,找到住处才怪了。如果住小旅馆,还不如住以自己家里。
“我能应付的。”于立飞说道,他的为姓格是,宁愿别人来麻烦自己,可是自己尽量不去麻烦别人。
“好吧,如果有什么帮助的,一定要开口。”吴文古原本还想劝几句,可是想到严礼强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于立飞对《南岳旧稿》和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的处理,虽然显得很随意,但未必不说明于立飞大度。跟他相比,很多人远远不如。
“吴爷爷,立飞晚上就住我家吧。他根本不懂古玩的规矩,我得好好教教他。”任静天笑着说道。于立飞是个很含蓄的人,很多时候,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比如说《南岳旧稿》和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的处理上,并没有把真正的内心话说出来。
“你教他?可别误人子弟。”吴文古笑着说,任静天对古玩也只能算是略知皮毛,属于一知半解。这个阶段的人,到古玩市场里游荡,就像刚学会游泳的人,却要到深海去畅游一样,是最危险的。
“我只是告诉他古玩的一些常识,别的我也不懂。”任静天谦逊的说,于立飞一天时间捡的漏,比他一辈子捡的都多。
“这还差不多。小于,以后如果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来找我。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也算是同事了。”吴文古松了口气,笑着说。他是潭州市博物馆特聘的专家,而于立飞虽然只是临时保安,可也算是博物馆的职工。
“谢谢吴老。”于立飞感激的说,一个人能遇到一个真正的良师,是一辈子的福分。
“小于,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吴爷爷。”吴文古觉得于立飞对自己有些生分了,他们虽说才接触了一天,但是他对于立飞有一种特别的好感。
“谢谢吴爷爷。”于立飞很自然的改了口。
“这才对嘛,明天见。”吴文古说道,如果于立飞真的对古玩感觉兴趣,他会把自己的所学,倾囊相授。
“明天见。”
“吴老,这个于立飞不简单。”在回去的路上,严礼强说道。虽然他是第一次接触于立飞,可是于立飞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啊,经得起**,耐得住寂寞。可心,有些方面,你得向于立道。
“我向他说什么,我看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几百万的东西摆在面前,是个人都会动心。”吴可心说,于立飞又不是圣人,他把《南岳旧稿》和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只当着一百块钱的东西,跟哄小孩差不多。
“你不能把所有人都想得这么肤浅。”吴文古说道。
“立飞,晚上我要去所里值班,咱们先吃饭,等会你就在我家过夜。博物馆没有宿舍楼,你应该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这段时间就住到我家吧。”任静天说道。
“任哥,我……”于立飞说道,他觉得晚上再在外面应付一晚是没有问题的,就算现在下雨,但亭子里、网吧,甚至是车站、桥下都无所谓。
“把任哥当朋友,就不要再拒绝。等以后你的条件好了,你想跟我住,我都未必会答应。再说了,这个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你就不想看看?”任静天笑着说。
“好吧,我再拒绝就是矫情了。”于立飞说道,他确实需要一个地方来好好的洗个澡,同时把自己昨天的衣服洗一下。
“静天,小于,你们先聊着,我进书房了。”任志伟说道,《南岳旧稿》被吴文古带回去了,他的兴致也随之大减。虽然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