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是心慌还是怎么了,辛羸抓住了墙垛,却爬不去。
下一刻,一只老树根一样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腰带,一把便将他揪了下来,摔在了地。
“竖子,随老夫去见官罢!”
刘开怒吼着,三两拳砸下去之后,拖着辛羸便往门外走。
辛羸满脸苍白。
他直觉刘开这老小子怕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怎么会如此小题大做,仅仅因为他出现在这后院,要拉他去见官呢?
这不应该是顶多一顿戒尺么?
不行。
绝对不能被他拉着去见官。
否则,别说他只是猜测刘开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便是他真的把证据拿了出来,太守也指不定会偏向刘开。
毕竟,他辛羸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半大小子,而刘开,却是一个实打实的乡试秀才!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到时候,他一定会被定罪。
一旦定罪,他不止要被发配边疆充军,更是会被在脸黜字。
而脸一旦被黜字,在大宋,那可是一辈子都洗不去的污点了。
甚至于,一旦被黜字,在这重轻武的大宋,他的一生基本算是走到头了。
事关前途命运,甚至是直接事关身家性命,辛羸也彻底急了。
他反手抓住了刘子明的胳膊肘,怒吼:“刘子明,速速放开小爷!否则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竖子!直呼老夫名讳,简直大逆不道,你这种目无遵纪的竖子,该发配三千里!”
“见官!”
刘子明怒气冲天,一路拖着辛羸疾走。
辛羸整个身体被拖在粗糙的地面,不一会儿,简陋的麻衣便破了多处,好几处皮肤也被磨破。
辛羸压下心底的惊慌,迅速思考起来。
他不怕刘开杀人灭口,毕竟,大宋律令不是摆设,尤其,开封府可还有个敢骂官家的包龙阁包拯!
但……刘开如果用正儿八经的律令的话……
所以,绝对不能见官!
想到这里,辛羸阴测测的开口道:“刘子明,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看见了那个东西的,到时候,我若在太守面前抖露出来……算太守不管,小爷我直接去东京找包龙阁告状,到时候,可指不定谁被发配三千里了!”
刘子明微微一顿,他眼闪过一丝忌惮,同时,他心底的狠戾更加浓厚起来。
这一瞬间,他都想杀了辛羸。
但真要手沾了人命,到时候,官军必来此地搜查,说不定会查出那个东西……
脑子微微一转,刘开笑了。
他怒笑起来:“你这竖子,还会颠倒黑白,好的学不会,坏的倒是一学会,这诬陷栽赃,又是一罪,数罪叠加,怕是直接秋后问斩了。”
话音落下,刘开拉着辛羸继续走,却是已然转头换了方向。
辛羸感觉到转换了方向,心底松了一口气。
看来大宋如今的官场还没腐败到宋江那个年代,这老小子还是怂了……
但几个呼吸后,辛羸的脸色变了。
刘开拉着他从后院的大门前经过,却没有进去。
这老小子……过家门而不入?
过家门而不入,也代表,这老小子并不打算跟辛羸私了,而是……
辛羸看着眼前这条路,脑海里面急速思考。
片刻后,他满脸苍白。
辛羸认识这条路——这特么是去西城厢军的路。
这老货……还是要抓他去见官。
只不过,从见益州城最大的官,变成了见益州城西城最大的官……
第二章
或许,益州城太守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是个公正廉明的官。
但,益州城西城团练使,却绝对跟这老小子有点不清不楚的联系……
否则,这老货如何敢在他威胁之下,继续拉他去见官?
这下可真惨了。
辛羸心底一片阴暗,甚至连肠子都悔青了。
当时他若是不威胁这老货,这老货说不定一时气昏把他带去见太守了,见到太守,再报出这内幕,他或许还有救。
而去见跟这老货有勾结的团练使的话,算他真的知道老货那见不得人的秘密,真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也不会有半点用处。
搞不好,他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生,这么结束了?
辛羸心底一片黯然。
不行!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到底该怎么办?
辛羸急速的思考起来。
如今这局面,既然刘子明这老货怕见太守,那只能把事情闹大了,事情闹大了,才能去见太守!
见了太守,才有一丝生机!
否则,辛羸必死无疑。
闹大……
一哭二闹嘛,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大呼一声杀人啦,然后哭得悲惨一点,必然有无数人前来围观。
只要有人来围观,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很容易能把事情闹大!
思绪一定,辛羸心底渐渐的平静下来,他也不再哭闹挣扎,而是任由刘子明拖着他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辛羸慌了。
从刚才到现在,这老小子尽从巷道里边走,而这巷道里面,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其他人,怎么才能把事情闹大?
暴力?
辛羸看了看刘开那一米八的粗壮个头,再看看自己这一米六都不到的皮包骨模样……
真要暴力,也是这老货暴力他!
难道,真的要惨死了?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