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府到了!”
同一时刻,一匹快马迅速冲了进来,在靠近人群的时候,文彦博勒住了马,高吼起来:“都住手!”
弓兵们停下了,文都头那一巴掌没扇出去。
学子们顿住了,一个个有些懵。
礼司首官满脸铁青。
而后,一众学子迅速让开道路,朝着文彦博拱手行礼。
礼司官员鱼贯而出:“拜见文知府!”
文彦博点了点头,翻身下马,他直接开口问道:“辛羸何在,让他来见本官!”
“文都头,压上来!”礼司首官开口道。
文都头点头,两个弓兵拉着辛羸走了过来。
此时此刻,辛羸右边眼眶依然红肿发黑,他勉勉强强将右眼也睁开,拱手行礼道:“拜见文知府!”
“怎么回事?”文彦博问道。
礼司首官陡然开口:“回禀知府,这辛羸聚众闹事,有造反之象!”
文彦博脸色一黑:“本官没问你!辛十一,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羸缓缓开口:“小子榜上无名,但小子至少能得双甲,于是请查卷,但礼司官员拒绝给我查卷!”
“呵呵,你以为你能双甲便能双甲?告诉你,便是错一个字,也不能得甲等成绩,你如何确认你必定双甲?!”礼司首官冷喝起来。
他却没发现,在礼司负责人中,有个家伙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辛羸轻笑:“所以要查卷啊!”
“胡搅蛮缠!”礼司首官满脸愤怒。
文彦博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查吧,事情已经闹大了,这么多学子请查卷,若是不查……”
礼司首官开口道:“这,如何能开这个口?每年乡试万份试卷,若是开了这个头,往后年年查卷,礼司还要如何阅卷啊?!”
辛羸笑了:“反正礼司除了乡试州试时,也无事可做,查查卷,你们便做不了了吗?”
“若是这都做不了,你们是我大宋是养的废物吗?!”
第二十彦博的身后走了进去。
同一时刻,人群中,萧景挤了过来,他迅速掏出了一张值五贯的交子,交钱之后迅速朝着礼司进去。
紧接着,前前后后有着十三人交了查卷费,跟着进去查卷,而更多的人却是停下了。
他们知道自己的水准,本来就只是打算浑水摸鱼的。
但既然要五贯钱才能查卷,而后所查的卷子还要公示,那他们就没法浑水摸鱼了,也就不可能浪费五贯钱去买一个空无。
礼司衙门内,在文彦博的督查下,一众负责人迅速找出了辛羸的弥封卷和原卷,而后开始查卷。
一刻钟后,礼司首官铁青着脸,道:“辛羸,甲上、甲上、乙上,可入次榜。”
辛羸轻笑:“官人此时再看,是否辛羸闹事?”
礼司首官冷哼一声:“去隔壁改籍受衣!”
“不急,辛某想知道,辛某之前为何不能上榜,可是礼司有人因私废公?可是礼司有人以公器报私仇?可是有人,故意扰乱科考公正?!”
“万份卷子,偶尔出错,可以谅解!”礼司首官冷喝。
辛羸冷笑起来:“哦?那小子是不是要在阅卷之前,给阅卷之人煮只老母鸡补补?”
这句话就很厉害了,讽刺礼司之人不得好处不尽心办事啊!
礼司首官勃然大怒。
但也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文彦博迅速开口道:“十一郎,此事就此作罢,去改籍受衣吧!”
辛羸沉默,他想搞清楚整他的人的身份。
但此刻文彦博想要就在这里结束……
沉默了一阵,辛羸点头:“是!”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朝着礼司隔壁走去。
等到改籍受衣结束之后,辛羸穿着浅蓝色的秀才长袍走了出来,却在门口遇到了朝着这边走来的萧景。
萧景陡然拜了下去。
辛羸心底一慌,迅速上前扶对方:“老先生这是何故啊!”
萧景满脸悲喜交加:“老朽,此次入次榜了!若非十一郎,老朽怕是一生不中啊!”
“十一郎大恩,萧景无以为报,唯拜之!”
“老先生严重了,方才若无老先生响应在下,这查卷之事也断然无法开启,该是小子跟老先生道谢才是!”
“十一郎客气了,老朽真心感谢!”
“老先生……”
“十一郎,今秋可要参与州试?若是十一郎要参与州试,老朽愿与十一郎同行!”
“能与老先生同行,是辛某的福分!”
“哈哈……时间不早,想必十一郎着急你兄长呢,老朽便不耽搁十一郎了……”
“老先生,告辞!”
“十一郎,后会有期!”
告辞之后,辛羸就穿着秀才的衣服朝着礼司外面冲出去。
刚一出门,却是无数人大笑着朝他打招呼:“十一郎好生厉害!”
“是啊,我看礼司是故意的,否则的话,十一郎该是三甲入首榜才对!”
“不错,那一首咏美,我等自叹不如啊!要我是考官,这咏美必定甲上!”
更有人煞有介事的念了起来:
“咏美。
美美妹妹妹妹美,帅帅哥哥哥哥帅。
亲亲我我我亲亲,缠缠绵绵绵绵缠。”
“男女情事,尽在此诗之内!”
“这首咏美颇有欧阳永叔的艳词之风啊!”
辛羸大惊失色,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他的三份卷子都已经被张贴起来了。
而那首咏美,便赫然挂在最醒目的位置。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