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湘思和南珩刚好敬到时家这一桌,听到动静,回头看了过去。

便见门口处宁丹青一袭利落的黑色连衣裤装,挽起的发上带着黑色礼帽,嘴角噙笑,踏着六七厘米的细高跟款步进来。她身后还跟了个低着头的黑西装男人。

一扫之前的颓废,和郁湘思第一次在摄影大赛现场见到的她有些像。

只是——

环顾宴席一周,便连上了年纪的几位老爷子老太太,不说大红大紫,着装至少也是庄重而又不失喜庆的颜色。这一身阴暗黑色,看起来倒更像是砸场子的。

自从上次在水岸香园宁丹青见死不救慌忙离开之后,傅老太太对她便没有多少好感。更何况,宁丹青突然出现,绝不是什么好事。

嘴角不悦抿起,这京都大酒楼享誉在外,可安保工作实在是不敢恭维,竟随随便便就放人进来!

但碍着席上还有外人,大多数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老太太也不好当堂发作,只转向傅循,低声吩咐:“让人先把她带到休息室去,现在闹起来像什么话!”

岂料傅循却坐着没动,朝傅征的方向看了眼,面色虽冷却并不显慌张:“不急,看看她想要做什么。”

宁丹青大大方方地走到众人面前,看了眼郁湘思,目光自然也没错过她脖子上那条粉钻项链。当初老太太派人去瑞士拍下这枚粉钻之后她也入过眼,原以为是老太太准备带进土里的,没想到眼睛眨都不眨就送给了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孙女。

待会儿老家伙要是知道这孙女是假的,估计得气得吐血吧?谁让她偏心偏袒!

“阿循,你的女儿认祖归宗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不在场呢?”宁丹青浅浅笑道,目光挑衅地看着傅循和林婉霏。

他们想要风风光光,她偏要扯破脸,要丢脸大家一起丢!

傅循全程握着林婉霏的手,面色冷漠地看着她,说出来的话也并无半分感情:“我和你的事情,上次在茗江市傅家的晚宴上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还要拿出来在这里再说一遍吗?”

茗江市的晚宴,那个让她最后一点脸面彻底丢光的晚宴……

宁丹青嘴角一滞,咬了咬牙,旋即笑容再次扬起:“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些。我今天来……”顿了顿,忽然转了个方向,抬手指向郁湘思,眼里得意迸现,“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揭穿这母女两人骗人的嘴脸。她根本就不是傅家的女儿!妈,阿循,你们全被她和她妈给骗了!”

“胡说八道什么?”傅老太太怒得拍桌而起,厉声吼道,“保安都去哪了?还不把人赶出去!”

湘思怎么可能不是阿循的女儿?别说有实实在在的亲子鉴定作证明,就是那张和她年轻时候像极了的脸,也没人敢说不是!

“我没胡说!”宁丹青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亲子鉴定书复印件,跟疯魔了似的一桌一桌地发,“去年十一月份阿循刚刚到茗江市的时候我就偷偷给他们做过亲子鉴定了,你们自己看,上面写了亲子关系不成立,阿循和老太太就是被这母女两人给骗了!”

来参宴的众人面面相觑。鉴定书就在桌上,也没几个人真的拿起来去看,倒是随父母一起过来的岑颖儿不怕事大地起身拿过来翻了翻,末了,还幸灾乐祸地指给她妈看:“妈,她说的都是真的,鉴定书上写的不是亲子关系。”

岑夫人瞪她一眼,没好气地压低声音训斥:“有你什么事?别说话!”

岑颖儿不以为意地撇嘴,目光落在林婉霏下首处的高珊珊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时哥哥就是像以前一样玩玩而已,现在更好,这臭丫头的后母和姐姐都是骗子,时家更不会接受她了!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没看到是不是?”宁丹青扬着手里当着宝贝在保险箱里锁了大半年的原件,“你们看呀,我说的都是真的!”

“大姨……”宁佳茜不顾众人眼光跑到宁丹青身边,想拉她离开。

宁丹青一把甩开她的手:“你一边去!”

“宁女士。”傅家德高望重的那位老叔公开口,“你的事情惟芳(傅老太太)昨天已经都跟我们说了,你也别在这闹了,有什么事回头私底下说。”

傅家旁支还有不少在京都或是别处官场里混的,丢不起这个脸。

宁丹青充耳不闻,急急跑过去抓住傅老太太的手:“妈,你也不相信我吗?亲子鉴定书我都拿出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又看向傅循,眼里噙了泪,“我真的没有撒谎。阿循,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别被她们给骗了!”

陈明娜心想这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她看郁湘思不顺眼正好就有人把把柄送到了手上,便施施然插了句嘴:“妈,弟妹说的也许……”

话没说完,便被傅老太太冷声打断:“你别认错人!”看了看林婉霏,“你弟妹就这一个。还有,湘思是我的孙女,是阿循的女儿。这一点,没有任何错!”

傅老太太掷地有声的话压下了不少怀疑的窃窃私语。也是,傅老太太当年也是京都出了名有手腕的官夫人,岂会连自己孙女是真是假都弄不清?

陈明娜没打着狐狸反而惹了一身骚,讪讪扯唇,心里把偏心的老太太暗骂了无数遍。

彼时,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的湘思由南珩扶着慢慢坐过来,不疾不缓地问宁丹青:“你随随便便拿出一份鉴定书,就说这是我和我爸的,不觉得太可笑吗?”

“你还在这装模作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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