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夏侯亭拎着蛇,带上黄舒进了国师的院子。
不弃正躺在花架子下面晒太阳。
“等等吧,大人出去有事。”
夏侯亭躬躬身,立在一旁。
约摸一炷香之后,国师翩然踏进圆洞门,瑰姬愁眉苦脸跟在他的身后。
夏侯亭留意到瑰姬俏丽的脸蛋上有一抹黑痕,看起来像是被烟薰过。
“大人,找到控僵了,不知能不能用它解太子的毒?”夏侯亭紧张地盯住国师精致的薄唇。
日光下,国师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抬手挡了挡光线,漂亮的眉眼微有不耐:“进屋。”
到了屋中,他拉开一只乌樟木大箱子,取出一只银色的笼子,示意夏侯亭把控僵关在里面。
“解不了他的毒,”他将银笼拎到眼前看了看,“还有事吗?”
事关太子性命,若是换了旁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夏侯亭,哪怕对方是天子,夏侯亭也要冲撞上几句。偏偏面对眼前的玉人,夏侯亭半丝火气也升不起来,只恭谨地微微躬身,小心地探问:“真的只有那条双生的蛇才能解吗?”
“是。”国师将银笼递给了瑰姬,“好生养着。”
夏侯亭艰难地说道:“可……那是妖王……”
“所以?”国师微微歪头,“不救了?”
见夏侯亭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国师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实在不行就让你姑母再生一个。”
他一本正经,丝毫不像是在玩笑。
夏侯亭无言以对,只能说道:“定当尽力而为!”
然后带上黄舒出了院子。
正好遇上打着饱嗝的兰不远。
“怎样……国师怎么说的?嗝。”
夏侯亭摇摇头:“和那人说法一致,定要共生的那一条蛇才能解。”
他将兰不远拉到一处无人的墙根:“谁是那妖王你可有猜测?”
“有啊!”
“谁?!”夏侯亭目中闪过一丝狠戾,“夜间我去偷袭,万一能成功呢!”
“孙天喜。”
“他?是他?什么?!怎么是他!”夏侯亭眼睛越张越大,“他不是死了吗!”
“是啊。”兰不远露出餍足之后看淡一切的笑容,“我唯一能猜到的,就是他。”
“那你便是猜错了。”夏侯亭冷下了脸,“你是看脸猜的罢?”
兰不远一怔。
夏侯亭又道:“你不愿怀疑沈映泉和卓景?”
兰不远无语之至:“那你也没怀疑我啊?敢情你也是看脸猜?”
夏侯亭无言以对,半晌,无奈道:“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或者青陵山出事后,它便诈死躲藏起来了。”
兰不远瞳孔微缩:“是啊。为什么我一直坚信蛇就在我们五人之中?难道是因为比也道人那一句‘五人同行一人非人’?为什么我会相信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呢?”
仔细一思量,背上冒出了汗来:“听过那句话之后,心底便一直有个念头,认为我们五个人之中定有一个人有问题。莫非这是什么迷惑人心的术法?!哎呀夏侯将军,我浑身都在冒冷汗……嗝!”
“不。”夏侯亭淡定道,“你冒汗是因为你吃多了。”
兰不远:“……”
为黄舒解毒的事再度陷入僵局。
世事如戏。
好不容易找到了解毒之法,最有可能是妖蛇的孙天喜却是先一步身赴黄泉。
“国师还说了什么吗?”兰不远问道。
“……说让皇后娘娘再生一个。”
“……我再去找他问问,你们去施玉如那里看看还能不能挖出线索来。”
“行。”夏侯亭点点头,招手叫上沈映泉黄舒等人,向着施玉如的院子去了。
兰不远摸进了国师的院子,她总觉得国师还知道些什么。
不弃见到兰不远,一个趔趄摔在花架子下面。
“你对我很有成见?”兰不远故意凑近他。
“没!你别过来!”不弃嗖地蹿到了院墙上。
兰不远拿他没辙,便摸进了国师住的屋子。
“来了。”他倚在榻上,抬眼示意瑰姬,“给她茶。”
瑰姬撇着嘴,将一杯黄色的浓茶推到兰不远面前:“喝了消食。别在大人面前打嗝。”
“嗝国师大人,我们开门见山吧,嗝”
国师幽怨的眼神凉凉掠过瑰姬。
瑰姬脖子一缩,退到了墙角。
这一幕,好生眼熟。兰不远微有疑惑,看了看瑰姬,又看了看国师。
心中暗戳戳地想:这么漂亮的女子,就因为没跟对人,变成了这副束手束脚的猥琐模样,当真是可惜得紧!
“你要怎样开门见山?”男子微仰着头,下巴的弧线美不胜收。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解毒,对不对?你也知道谁是蛇,对不对?”她上前一步,质问道。
“我知道那又如何?”国师眯起眼睛,语声微冷,看起来被她的态度激怒了。
兰不远一脸媚笑:“那您就告诉我呗。”
国师闭了闭眼:“瑰姬,送客。”
“哎哎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兰不远被瑰姬抓住一边胳膊向外带。
别看瑰姬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柔样,手上劲儿大得很,一身半透不透的乌绿色薄纱呼呼生风,简直违和至极。
“见死不救?”国师弯起狭长的眼,唇上挂了一个叫人眼晕的笑,“还有四十九日,你若是解决不了,我拿你做药引,亲自替他解毒。”
“我……”兰不远盯住他的脸,忍不住叹道,“好吧,如果是你亲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