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寺门中迎面走出了一个长相伶俐的小和尚,那小和尚生得浓眉大眼,额阔顶平,耳朵几乎要垂到肩头,手中持有一串佛珠,一看便是天赋卓绝之辈。
最令人侧目的是,那小和尚光光如也的秃头上点了九个白色的戒疤。
林云暗暗称奇,在佛门的和尚之中,头顶的戒疤越多也就说明地位越高、资历越深。一般的小和尚只能在顶门点一个到六个戒疤,随着资历的提升,戒疤的数量才会随之增多。
而这小和尚头顶上的戒疤居然有九个之多,难道他竟是“佛光寺”的主持方丈不成?
“小师傅,不知这里可是佛光寺吗?”林云上前,尽量使自己表现得足够礼貌。
听林云这么一问,小和尚顿时慌了手脚,他手足无措地抬头望了望寺门口上方的牌匾,后怕地拍了拍胸口,低声嘟囔道:“还好还好,还以为牌匾被人偷走了……”
随后,他才合十一礼,对林云说道:“施主,这里的确是佛光寺没错。”
“那就没错了,”林云点头,“不知可否劳烦小师傅通传一下,我二人有要事要拜见寺中主持。”
小和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秃头,苦笑道:“施主,不瞒您说,这寺里目前只剩下了我一人,因此贫僧正是代理主持……不知施主有何要事?”
听到这话,林云与剑二仿佛被一盆凉水迎头泼下,心中都是有些疑惑起来,这小和尚才多大年纪,应该不会是墨子洵点名要找的人吧?
默默取出字条再次确认了一遍,林云再次试探着问道:“不知这寺中可有一位高僧,法号寂天?”
小和尚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惶恐应道:“贫僧万万不敢自称高僧。”
“这么说,你就是寂天大师?”林云更是不信,寺庙的名字重复还有可能,但是主持的法号也重复,这未免也太巧了些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敢欺瞒施主……”小和尚合十,一脸真诚。
见那小和尚不似作伪,林云只得无奈问道:“不知小师傅可识得墨子洵?”
闻言,小和尚急忙点了点头:“墨施主贫僧自然是认识的,他是贫僧的救命恩人。”
林云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原来眼前这小和尚竟真的是师傅的朋友,也就是五行封印阵之中金之一阵的创始人。
见林云面色古怪,那小和尚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门,“贫僧愚钝,竟忘了招待两位施主,还请两位施主入寺吧。”说完,他从寺门口的背后取出一只扫帚,自顾自扫净了门口的灰尘,为林云与剑二清理出了一条路。
进入佛光寺中后,林云与剑二更是哑口无言,这寺庙比他们先前看到得要更加不堪,几乎能够用“破烂”这两个字来形容,就连那口正煮粥冒着热气的漆黑铁锅也缺了一角。
但即使如此,寺中还是传出了一阵难以掩盖的檀香味,显然小和尚平日里没少烧香拜佛。
小和尚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了擦院落之中的石桌石凳,这才憨笑着对林云与剑二道:“两位施主请坐,不知两位施主可曾用斋?说来惭愧,这寺中除了这一锅稀粥便再无其余食物,施主不嫌弃的话,还请在此用斋。”
剑二玩味地笑了笑:“不必了,小和尚,这一锅稀粥只怕还不够你一人果腹,我们两个又怎能夺你唯一的口粮?”
小和尚眼神清澈,合十道:“施主不必如此。我佛慈悲,我寺一向将普度众生作为己任。这一锅粥固然能使贫僧缓解肚中饥饿,但忘己为人是我们修行佛道之僧人的责任,倒不如请两位施主享用,既满足了施主,又助贫僧功德圆满。”
林云失笑,这小和尚的确是有点意思,师傅的朋友没有一个是简单货色,只怕这小和尚也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思索片刻,林云问道:“在下有一疑问,还请大师给予解答。”
小和尚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掌:“施主请问。”
林云正色道:“我听闻佛光寺乃是一处有来无回之地,但凡是进入佛光寺的歹人,都会被大师点化,削为僧。倘若传言是真,那请问,那些被大师点化之人都去了哪里?”
“阿弥陀佛。”小和尚念了一句佛号,为林云解释道:“我佛欲使天下安生,渡人心向善,在佛的眼中,并没有真正的歹人,善者固然向善,但恶者在我佛的引导下亦是能够成佛。”
顿了顿,他继续道:“施主口中的那些人,也的确已经出家,贫僧带领他们修行一段时间后,他们皆是还俗外出云游去了。”
林云不觉点头,这其实是一个很中肯的答案。佛光寺并没有强渡歹人出家,而是教化了一番后便令其还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佛光寺中存有惊天秘法,没有点实力的人也的确不适合待在寺中。
闲聊一阵,林云总算是说明了自己的真正来意,将墨冰儿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小和尚略一沉吟,道:“原来是墨施主的妹妹受了重伤,请施主放心,那位姐姐是位大仁大义、宅心仁厚的善人,贫僧亦是有所耳闻,此事便包在贫僧的身上。”
林云闻言大喜,这比他想象之中的要简单太多。
“对了,请施主稍待片刻。”小和尚似是想起了什么事,伸手在自己的破僧衣中翻找了起来,半晌后,才在怀中找到了一封皱皱巴巴的信函,信函上有着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寂天大师亲启。
林云看在眼里,那的确是墨子洵的字迹,想来是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