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我心里一松,走过去开门把他让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蹲下去,抱起了豆包一通好亲,最后才问:“让爸爸看看水痘好全了没有?我家小帅哥可千万不能留疤啊。”
“没有,妈妈不让我挠,我都乖乖听着呢。”豆包乖巧的说道。
在离婚以后,我们一家三口的感情反而到了最好的时候。大家互相之间不要求,不愧疚,处得简单自然,反而好了起来。
原来,婚姻关系想好,就是一方不能有付出感,一方不能有享受得理所当然的感觉。以前,我照顾司建连,照顾豆包,他反而嫌弃我这里做得不够好,那里做得不够细致。现在,我一个人照顾生病的孩子,他反倒会和我说谢谢了。
有时候,这种关系让人觉得可笑。
豆包终于睡了,司建连收起了嘴角的笑,对我说:“陶然,我今天赶回来,到底是晚了。”
“什么事儿晚了?”我问。
我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以为是他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我的身世,特意来安慰我的。他有可能知道,杨素奇和他关系很好,而我先前和杨素奇说事情要公事公办,后来又出尔反而,要求他不计一切代价把这件案子压下去。他若是有心,多少也能查出点什么。
“有股东私下里悄悄和顾氏达成合作了,我也是三个小时前才知道的消息。”司建连道。
我脸一下就白,自己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全身的血在这一刻凝固。
“谁?”我问。
“顾凌。”他道,“其实也不是出售,而是顾凌带着身上百分之五回到了顾氏,他们是一家的。”
顾凌。
顾坤、顾一笑、顾天宝,顾凌……
我居然没想到顾凌和他们几个人有关系,那是因为顾凌和司建连是大学同学,从来没听说过顾凌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
“我去找他问个清楚。”我站了起来。
“没用了,已成定局,我和他打过电话了,他对我说了三个字。”司建连笑得很无力,“对不起。”
他的话让我停了下来。
现在,我有什么理由去质问顾凌,那是他从创业到现在应得的原始管理股,他自己的东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如果问他有用,他就不会连招呼不打,直接带着股份回到了顾氏。
我陡然失力,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司建连沉默了一会儿说:“估计明天就会出新闻,你做好心理准备。如果kb易主,你想一下接下来做什么。新能源汽车我还在做,并且把核心的研发团队拉到了深圳,现在准备工作刚刚做好,等到出点成果以后再对外宣布,你要是没什么打算,可以和我一起……”
“现在说这个太早,我要再想想。”我打断了司建连。
是夫妻的时候,和他一起开公司是必然的,现在我不需要这样的选择,而且对于kb易主的事,我还没能接受得了。
“要是心里堵得难受,喝一杯吧。”司建连站起来去酒柜拿来了酒,放在我面前才问。
心烦意乱,连喝酒的心情也没有。我对他摆了摆手说:“这种时候我不想借酒浇愁,我还是喜欢在庆祝的时候喝酒。天太晚了,你先回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司建连坚持再三,还是被我固执的赶了出去。
他走了,孩子睡了,阿姨休息了。偌大的房子一下就安静起来,空旷起来。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再一次感受到被人抛弃到荒原上的滋味儿。
这样一坐就到了凌晨,一半点的时候顾凌给我打了电话来。
看到他的名字,我有一瞬的犹豫。似乎觉得自己不接电话,事情就不会再恶化下去。但,那是自欺欺人。
我接了电话。
“陶然,对不起。”顾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我回家了,因为要去集团任职,必须拿出毕业以后自己做出来的成绩,我手里只有kb,所以……对不起。”
他的对不起倒是情深意切,我听得出来。
“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设好了局?”我问。
“不是,都是随机的。我们顾家也算是大财团了,家里人口也多,每一个孩子毕业以后都不能直接去集团上班,需要在外面工作五年,五年以后若是你觉得自己做出来的成绩拿得出手了,可以回去用自己取得成绩去评估职位。若是你觉得拿不出手,可以一直在外面干下去。当然,也有不少顾氏子弟没回集团,在外面做得风声水起的。”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当然,也有一辈子都没机会回集团工作的,这些是个大数目。我一直以来也没想过自己会回来,突然接到了家里的通知,说对我这些年的工作成果评估完成了,我可以去做一个副总。”
我笑了笑,对他说:“那恭喜你。”
“这个职位很高,我拒绝不了,所以,陶然,真的对不起了。”他说。
他对我没什么对不起的,他处理的是自己手里的股份。何况在顾氏的财团里做一个副总,比在kb做一个副总强太多了。这,没有可比性。
“如果是司建连在掌舵,你会不会回去?”我问。
顾凌一怔,没说话。
“好了,知道了,恭喜你高升,也谢谢你没把消息瞒到最后一刻。如果今天晚上你不打这个电话,我明天会更突然接受那个消息,或许,我会心脑血管病火爆发一下,死在当场。”我玩笑道。
顾凌轻轻喘了一口气道:“陶然,对不起。”
“你们是不是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