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所谓的这种态度惹怒了我,我声音有些尖厉:“我经常这么做?如果我真的这么做,就不会让你随时随地来看豆包。”
他嘴角浮出一丝不屑:“豆包跟着你,三番五次涉险。你不适合当一个妈妈。”他语气略一停顿又道,“前一段时间你跟着豆包一起熬,我都看到了。你很爱他,这一点我承认。但是,爱他,并不代表你能看好他。因为,他在你的生命当中,只是一部分。你承认吗?”
他的歪理让我愤怒,却不得不承认,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有道理。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你呢,你想说豆包是你生命的全部?”
“没有,我也做不到。”司建连摇了摇头,“但是爷爷奶奶能做到。他们能把豆包看成自己生命的全部。”
我一下明白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了。”我直视着他说。
司建连没有看我,看着一直在玩耍的豆包说:“你工作忙,想要有自己的事情,我理解。但是,你这样把孩子扔给阿姨,还有带着孩子,让他参与你因为在商场上得罪人的后果,我觉得不及妥当。从昨天北京时间早上八点开始,我把豆包从你身边带走,这二三十个小时,我不接你电话,不让你知道孩子的情况,你是什么感受?”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还用他来问我。
他看我没说话,继续说:“孩子在你身边,我天天都是这种悬着心的感受。我不能再接受孩子由你来抚养了。你把事业看得太重了。”
“所以呢?你想拿到孩子的抚养权?”我问。
“不是,我只是想让孩子和我一起吃住,而在我家里,除了我以外就是爷爷奶奶。你应该知道,爷爷奶奶比阿姨要靠谱得多,对吧。”司建连说。
他的话毫无漏洞,说得合情合理。
但是,我知道这都是说辞,漂亮的话谁不会说。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的把孩子放到他那里。
“司建连,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又重提这件事有意思吗?我是拿到了豆包的抚养权,但是我阻止过你来看望孩子吗?我限制过你和豆包的处由交流了吗?我什么都没做。至于孩子涉险的事,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我和你一样的。而且我心里更疼更难过,因为他是我怀孕十个月,经历了三十几个小时的阵痛生出来的。我和他,更是母子连心。这一次你带着他,故意不和我联系的事,我不追究你。但是,你也不要再提把豆包放在你那里去养的话。”我深吸一口气,用最大的定力,最大的耐心说着。
“如果我非要呢?”司建连慢慢的说。
“我不会放手。”我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就特别难听了:“那我只能走法律程序了,孩子和你在一起有了生命危险,我有权重新让法院判定孩子的抚养权问题。”
“司建连,现在孩子大了,法院也会听从孩子自己的意见,你何必为难孩子。”我说。
我们的语气都不好。
我退后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司建连,忽然觉得一种莫名的悲哀。几天前,我还以为他在替我着想,现在想想,都是错觉。
过了很久,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陶然,其实还有一个解决办法。”
我抬头看他,以为他良心现了。
“我们可以复婚。”他盯着我的眼睛说。
这句话让我感觉到一阵恶寒。我是个有洁癖的女人,所以我以前没请阿姨时,自己不管多累都每天早晚拖两次地。
对一所房子的卫生我尚切如此,何况对一个男人。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说服不了自己重新接受司建连。
“那你还是走法院吧,我保证你赢不了豆包的抚养权。如果你是让我们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你就随意。”我想明白自己要什么,更冷静了,“这一次你带走孩子,差不多四十八小时失联,在上法庭的时候别忘记加上来。”
司建连脸色铁青:“陶然,你的性格就不能稍微随和一点儿吗?我只不过是一时之气,让你知道一下豆包跟着你时,我联系不上是什么感觉。”
“我从来没有恶意的让你联系不到。”我说完打住这个话题,“豆包体检结束以后,我会直接带他回北京。如果你想再试一次能不能拿到抚养权,就随意吧。”
说完以后,我朝豆包所在的游戏区走了过去。
司建连紧走两步跟了上来。
我不想再为豆包抚养权的事和司建连再上一次法院,等到他大步追上我以后,我放慢了脚步对他说:“以我和段景琛的关系,我劝你不要再费事了。你不小孩子,知道如果上面有人会是什么结果。”
司建连脚步一重。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他一定正在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暗暗狠。
我这个人确实挺招人讨厌的,在有些时候不仅要打击别人,打击完还要再插上一把刀。
豆包看到我们走了过来,从小秋千上扬起脸甜甜一笑叫道:“妈妈。”
然后他一偏头,对着我身后的司建连叫了一声爸爸。
我顺势回头看司建连,他表情恢复了正常,对豆包微微一笑。
司建连为什么这样做我猜不出来,或许就是一时之气,或许是脑子突然进水了。但是,我知道,经过我这样提点,他也知道他想拿到豆包的抚养权难于登天。段景琛对我什么样,他清楚得很。
现在看来,段景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