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好像对本官万分不服,进来这么久一句话都不说。”蔡聪侧躺胡床上,看着他们,玩味的笑着。
“我等不敢,拜见大人。”
众人齐声说道,语气中却无半分恭敬,有气无力显得十分勉强。
“也罢,我也知道你们十分不服气。百战之功到今时今日却依旧功不成名不显,而我不是天潢贵胄,又无赫赫之功,却一下子爬到你们头上。心中很不甘心吧?”
“我等不敢。”
“不敢?我听诸位的语气可是怨气冲天呢!一时间本官也不去和你们说什么大道理。我只能告诉你们,今次事关重大,你们谁若是立功了,本官保他晋sān_jí,钱暂时就没有,这次突厥来袭,朝廷耗费钱财的地方太多了。”
“大人此言当真?”
“自无虚言,只不过诸位又有什么本事呢?若是不知道诸位有什么本事,本官就是想让你们立功,怕是也没机会。”
蔡聪淡淡的笑着,眼前的人皆是面红耳赤,他们一直被官家养着,因为是下九流的门派,连晋升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听到连升sān_jí,一个个眼睛全血红了,现在就是让他们去杀人,也绝不会有二话的。
“大人,小的等人皆是豢养奴役牲畜的好手,当年某家在讨伐王世充的战役中通过飞鹰传书,将情报送出,也立下了不少功劳。”
为首的老人说着,不由自得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是他一生中少有的战绩,能在层层封禁的洛阳里传出消息,那是相当不容易。
“鸡鸣狗盗这一门奴役动物的能力本官自然是知道的,你们可还有什么其他本事?”
“小的,会口技。这样也算?”一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小声的问着。
“口技?”蔡聪很是惊奇的看着他,后世对这种技能多有描述,连蒲松龄的聊斋中也详细的记载过,不过后世还真没听说过会这种绝技的人。
见到年轻人窘迫不安,蔡聪笑了笑才说道:“自然是的,不知可否当场演示一番?让我们欣赏下这口技的神奇。”
京中有善口技者,会宾客大宴,于厅事之东南角……一扇一抚尺……遥闻深巷中犬吠,便有妇人惊觉欠伸,其夫呓语。既而儿醒,大啼。夫亦醒。妇抚儿乳,……忽一人大呼:“火起”,夫起大呼,妇亦起大呼。两儿齐哭。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中间力拉崩倒之声,火爆声,呼呼风声,百千齐作;又夹百千求救声,曳屋许许声,抢夺声,泼水声。凡所应有,无所不有。虽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
忽然抚尺一下,群响毕绝。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
后世有文章宣扬口技的神奇,蔡聪到死也没有见过这种绝技。没想到今日却大开眼界,不由得诵读出这篇古文。众人惊服,这文章写的太贴切了。
年轻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写书夸过?既高兴又害羞,站在一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不嫌屈才,就留在我身边做个幕僚吧!”蔡聪浅笑的说着,天生我才必有用,何况是这种有神乎其神的技能之人。
“小的叫裴东,愿为大人效命。”裴东抱拳施礼,这年头可没有效命小孩就丢人的说法,官阶权利才是压制一切的力量源泉。
所以其他人虽然看不起裴东的行为,眼里却透露着羡慕,这小子踩着狗屎走大运了。主子八岁就五品,就算一辈子都不升官,那也是许多人一辈子仰望的对象。
“你们也别羡慕,只要把本官交代的事情做好,升官发财那是不在话下。蒙宝来传令这间房子十丈内不许任何人靠近,违令者刺探军情处置。”
蔡聪突然高声呼喝,不片刻周围就静的只有鸟虫鸣叫。蔡聪这才压低了声音,将事情一点一点的吩咐下去。在场鸡鸣狗盗之辈越听眼睛越亮,有些人更是兴奋的浑身发抖。
“老朽谢过大人,若此间事成,我盜门必将恢复昔日荣光。”为首的老人说着就要跪下去,蔡聪急忙扶住他。就是李世民平日里也不会看着70开外的老人对自己下跪的,必然会扶一把。
“无需多礼,这是利国利民的事。如今陛下动员军马,尉迟将军又斩杀突厥千骑,和谈是必然的事情。你我拉拢敌首不过是锦上添花,唯有此事必须成功。万事皆托付诸君了!”
蔡聪说着郑重的对他们行了一礼,众人急忙躲避。要是刚才的话,他们不但敢受这礼,还敢说说风凉话,可是现在,谁要是受这礼,就是在折自己的阳寿。
“必不负大人所托!”盜门者众说完以后,出门四散而去,顷刻间就消失不见。蔡聪暗暗赞叹,不愧是古老传承的势力,除了守在院子里的蒙宝来,其他的侍卫居然没有人发现他们离开了。
“大人!小的要做些什么?”其他人都走了,裴东尴尬的站在原地,盜门的必修课里便有如何讨好大人物的课纲。不过年纪这么小的大人物,裴东真不知道怎么讨好,给他买糖人?
“去各司衙门里看那些大人物是怎么说话办事的,本官只给你三天时间,务必学会如何拿腔捏调,知道大人物是如何发脾气,怎么威胁人的。蒙宝来你跟裴东一块去,必要时挑起事端让那些大佬吵一架都可以。”
蔡聪平静的说着,目光落在地上的泥土上,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蒙宝来也不敢问他想什么,低头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