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地扬州,淮南郡合肥县外,三十余个衣衫人破烂的百姓在二十名的军兵押解下穿梭山野间。
男子们约有三十余人,都被绳素绑缚双臂,且成串连在一起,妇懦们手提肩扛着仅有的家当跟在后面。还有三辆牛车夹杂在队伍中,牛车上堆置着些物品,一些走不动的老人和小孩都都坐在车上,一脸茫然地准备接受未知命运。
“军爷,能不能把我家当家的绳子松一松,再绑下去,两个胳膊就废了。”一年中年妇女哀求道。
“不行,这家伙特不老实,一有机会就逃跑。”一边一个三十余岁的校尉愤愤道,说着挥起手中皮鞭对着身边男子狠狠抽了下去。“贼坯子,你再逃,就把你妻子儿子全部杀了。”
那是条粗壮的汉子猛的一怔,脸上起了一道粗粗的血凛子,转过头来,两眼圆睁,仇恨地瞪着身前的校尉。
“咦,看什么看,贼坯子。你逃了三次,耶耶抓了你三次,你还不服气!你再逃啊。”校尉就欲再次挥动鞭子,却被身边的一个年青的军卒劝住了、
“王大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赶路要紧。”
这个年青的军卒才十三岁左右,一脸的稚嫩,那个王校尉却也十分给他面子,收了鞭子。
“也罢,且饶了他。吩咐下去,走快一些,到了江边,就有船接应了。我到前头去看看,林杆,在这看着,千万不能出错。这里是敌营,心善不得。万一走漏风声,咱们一个也回不去。一人逃跑,就把他们全部杀了。”王校尉恶狠狠地道,说完跑到前面去了。
“诸位乡亲,还是快些走吧。也别想着逃跑了,更别想吸引官兵追来。你们也十分清楚,一旦有事,你们连带妻儿老小全都会被杀个精光。”林杆轻轻喝道。
“小哥,听你口音,也是江北的吧。”队伍中有个四十余岁的男子,绑缚着双手,讨好地问道。
“嗯,我祖家原在平阿,离这不远。早年间渡江到建业去了。”林杆边走,边说道。
“平阿,离这不远。小哥,咱们也算是本乡本土之人。能不能通融一下。”那男子轻声道。
“怎么通融?不要有什么想法了。跑了一个,就连累了大家。上面有令,逃一个,全部杀了。我放你走,不光我人头落地,这里的乡亲,就算全被你害了。”林杆淡淡道。
“黄三跑了三次,不是没有把我们杀了吗?”那男子有些不信。
“你还真别不信。前些天在义城,另一组也捕获了三十余人,有一个逃了,并引来了官兵,这了躲避官兵追击,捕获的三十余个人全被杀了。”林杆道。
“那怎么没杀了黄三?”那男子奇道。前面黄三见后面人议论他,也回过头来,想是也有些不解。
“黄三啊,是王校尉看中了他一身力气,没想要他的命。也不想想,跑得再快,能快过弓弩?”林杆笑道。
“我们以后怎么办?”有人丧气地问道。
“到时就知道了,能怎么办,能做田的继续种田,能做工人就做工。反正,比你们在这边刨两亩山田为生更好。”
“小哥,咱们都是老乡,你别骗我们了。这一去,咱们不是编为兵家就是沦为奴仆。”那个四十余岁的男子道。
“沦为奴仆,也看是做谁的奴仆。你们有福了,撞到了我们近卫营与太子兵手中。我们都是太子殿下直属亲兵,咱们殿下最为仁慈,你看,你们村庄的三十余人死了几个,要落在别的分队手中,除了丁壮,那些老弱妇懦谁奈烦带着,不是被丢弃就是被抛尸荒野了。”林杆淡淡道。
这是,后面又上来两个少年,一个少年叫道:“二杆子,别光顾着说话,让这些人走快些。探子来报,新城那边已经得到消息,追兵也许就在后面了。”
“顾岗,确认过了吗?”林杆急道。
“王校尉亲自带着两个人骑马到后边探看了,交待我们加紧行军。”顾岗道。
“好,那就快些。”
在众人催促下,带个队伍行进快了起来。队伍中但有捕获来的丁壮不配合,立马有人持鞭冲上就是几鞭子。有些走不动的妇懦,只好安排到牛车上去。牛车抢来的一些的物品,也被掀下车来。
这样走了约有半个时辰,正当大家都彼累不堪时,前面出现了一条大河,岸边有着几艘大船。船上已放下了跳板。
“快上船。快。”后边王校尉带两骑从后面赶了上来,急急叫道。
众人向河边赶去,船上也跑下一些人,一起组织大家上船。见到马上就要背乡离土,牛车上下来的一些老者悲慽地哭喊起来,跪伏在地上死也不肯起身,妇懦们也跟着哭了起来,绑缚的汉子也骚动起来,挣扎着不肯上船。
王校尉领着些兵丁上去拿着木棒就是一顿猛打,终于驱赶得众人上得船去,有些实在不肯上船的老者,也被抬上了河船。
这种候官造的平底船分为上下两层,众人把掳来的百姓牛羊装到底层,船上水手就撤去搭板,张起风帆,摇起船浆,几艘木船就顺流向下而去。
这时,王校尉与林杆等人才来松了一口气,齐聚在甲板下看着两岸的风景。
“王校尉,林队长,你们好心情,取得了不错的收获嘛。”底仓上来几个,当头一个三十余岁,精赤着上身,古铜色的两臂精壮有力,人却略显精瘦的汉子。
“林船头,林水鬼,你怎么也在这艘船上。”王校尉笑着迎接道。
“你们太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