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物,他看见两次,又“丢”了两次。追悔不已,最后,他辗转满京城城找人,跑了30多次,最后花了高于原价400块钱才终于买到,这下才觉得踏实了。
只为一个初见,爱物如此,也算人了。
有一年大年三十,他听说一个好物件,心生澎湃,家在吃年夜饭,他却踏雪而去,直到第二天清早抱着东西回来,这个年他才算过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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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物如此,恐怕世间再没有几个人了吧。
到了80年代,王世襄住在京城东城芳嘉园的一个四合院里,他偏爱明式家具,近百件的明式家具挤放在房子里,越堆越多,最后只剩下一条过道。
大学家张岱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
王世襄对玩物有多执着,说明他有多深情。王世襄本来一生图个玩,不曾想自己到了七十岁时,却被人封了个“华府第一玩家”。
哲学家张行说:王世襄所治之学是绝学,得稀有,高不可攀。
画家黄苗子评价王世襄是“玩物成家”,书画家启功则评价他“研物立志”。
但世间玩家千千万,唯有王世襄玩得令人钦佩。
真正的玩家玩的不是钱,也不是物,而是情。他对物深情,对人更深情。
王世襄的夫人袁荃猷喜爱书画,擅长古琴,精于描花剪纸。王世襄关于家具、漆器、竹刻、葫芦器等著作的线图素描,都由她亲手完成。夫妻二人,白首偕老,情深义重。
剧作家廖一梅说:这辈子,遇见爱,遇见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见了解。
王世襄和夫人袁荃猷是遇见了解。
王世襄夫妻二人一生多童趣,有次夫人嘱咐王世襄去钟鼓楼,给她买一套内衣回来。王世襄路过小古玩店,见一尊藏传米拉日巴佛像,心生喜欢,用买内衣的钱买回了这尊佛像。
夫人并不埋怨他,笑着包容这个一生都像男孩的人。爱人之间总是这样,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生活相互理解扶持,精神心有灵犀。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人到晚年,王世襄不曾想,自己一生的收藏都变成了天价。这些物件,随便拿一个都值千万。可那又怎样,对于王世襄来说,万贯家产也不敌一个情深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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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王世襄家里的所有物件,最舍不得哪个?大家以为要说哪个黄花梨家具,哪个乾隆瓷瓶,谁曾想,晚年时,他却流泪说:
是夫人买菜时的一只小筐。
2003年,夫人去世,王世襄立下遗嘱:到将来自己辞世之后,请人把这个提筐放在两个墓穴之间,能与妻子“生死永相匹”。
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如一场深情!王世襄对夫人深情,对朋友也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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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未都30来岁的时候认识了70多岁的王世襄。两人本是以祖孙辈论,但王世襄把马未都当莫逆之交,知无不言,谈得投机,还不让他走,留到半夜,还给他炒几个菜。
一个人能跟平辈的人玩不算什么,真的玩家,年轻的时候能跟年长者玩,胡吃海喝,谈天说地;年老了呢,又能跟小朋友玩在一起,推杯换盏,这才叫牛逼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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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未都说:王世襄是一个对生活非常豁达的人,贵族身份没落,不断遭遇打击,但无论人生多么低谷,他一直都坚持一口气,坚持到他最后功成名为止,这一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并深深地影响了我的人生。
晚年的王世襄,左眼失明,从此不再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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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精心收藏的古琴、铜炉、佛像、家具、竹木雕刻、匏器等物精品,大部分交予国家。或以不到十分之一的低价象征性地转让给博物馆收藏,或通过拍卖寻找新主人。
敌不远科方孙术战冷酷月8岁的小床。
拍前卖后,老爷子绝口不提价钱。很久之后,有个后生给王爷念了念当时拍卖的价钱,王世襄并不在意。说:
人生价值不在据有事物,而在观察赏析,有所发现,使之升成为知识,有助化研究与发展。
也曾有人问王世襄,散尽一生心血难道真的舍得?他回答:
万物从哪来,到哪去是最好的归宿。凡是生命以外的东西,皆为人生长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幸陪我走一遭,已是人生之幸。
起家犹如针挑土,散尽犹如水推沙。王世襄玩了一辈子,积累了无数财富。散去的时候,却云淡风轻,潇洒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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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王世襄的一生的每一天,几乎都在起舞,活了95岁,玩了整整一生,起舞了整整一生。
这种玩当然不是纵情声色,是会享受生活,懂得生活。
……
故事这样戛然而止,好像并不该这么结束,故事真的已经很长,老头子讲了足足一个下午了,可是小小的唐阳羽却根本还没有听够。
他缠着老头子继续讲,老头子说什么都不讲了。
问孙子一句话,“那本《明式家具珍赏》你学不学?不学我拿去烧火了。”
孙子立刻义正言辞的站起来,死死护住,“我当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