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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怨累及,平添新恨。长此以往,便会丧失原本的心性。这就是后来和尚的经历,或者说,是遭遇。
“不知何时开始,我逐渐厌烦了日复一日的工作,终日早晚为死人念经祈福,辛苦自不必说,但却刚刚只够温饱,实在让人心中郁郁难平。开始,我还能控制着心性,常年累月下来,贪念**同野草般疯长,逐渐吞噬了我的理智和善念,寡欢谢世之后,灵魂便化为厉鬼食人,以吃死人的尸体为生。也是从那时起,镇上只要死人,我就会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将尸体吃的一干二净。”
后面的事情,几人并不意外,都为人之贪念的可怕。
“修行众生,首避贪念,大师亦是修行之人,竟然被自私的**所蒙蔽了本心,落得个如此下场,委实可怜。”黎开喃喃自语,想来自己从受追魂秘术之始,修道之初,一直在苦恨迷茫中挣扎,也只有在上次的锁魂梦境中,既得其真理所在。
善良的对立面,从来就不是邪恶,而是无知与无休止的贪念,邪恶只是其附属品而已,所以佟灵让她凡事多考虑他人立场,所以慧远禅师让她认清自己,所以锁魂梦境中那无名之人让她不要因对力量的无知而惧怕,皆是引导黎开在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中,对力量和心中渴望的追求做到控制有数,莫踏错一步。
“事已至此,既然各位仙道亲眼见过我的真身,便还有一事相求。”和尚慢慢抬起头来,身影渐渐变得有些混沌。
“已成凶灵怪物的我不奢求重入轮回,平时道家所用超化之术只怕也不会对我起任何作用,只是,这位姑娘。”和尚期待的目光看向黎开:“噬灵之寄长成之时,便是大妖出世之日,早先我不知你为何身怀邪崇,却还依然能保持本心,昨晚化作真身贴近,倒是让我如获大赦。噬灵之体,才可食罪啊。”
“你是说,吞吐之间,可渡化恩怨之灵的戾气,反而以此为食,从而提升修为的,食罪之妖?”良辰惊讶,紫府山之时,自己身中穿肩之剑被秋濯护着,隐约从后来几人的谈话中得知,慧远禅师因为不忍看修为被为祸之人所利用,坚持传给了黎开,说修为之中夹杂着多年间的恩怨情仇,要她小心应对,当时还想,为何会对黎开如此信任,原来是因为,噬灵之寄,亦可食罪。
黎开自然义不容辞,点点头。和尚看了,又重重地跪坐下去:“贫僧自知罪孽深重,不愿久在世间为祸,多谢,仙道,成全。”说完叩首三次,痛哭流涕。呜咽之风渐起,夹带着沙尘眯了众人的眼睛,恍惚间,回神在看去,此地哪里还有什么破庙,只见半人高的杂草从中,一个破败不堪,青苔遍身的砖石墓塔。
正是刚刚那僧人的坟墓所在。
待一切事了,几人重新上路,只是自从昨晚张家面见了那怪物之后,再也不曾见过蔷鸢出现。
“你说,那张家人指的路,是往这个方向去没错?”公孙念不大相信地一边揪着沿路的树叶,一边对比着笔记上的草药形状,微微有些兴奋,林间谷内,确实有不少罕见的草药珍奇,让她一路之上也有了事做,不再特别惧怕那鬼气森森了。
回想起临行前张姓年轻人的千叮咛万嘱托:真正的鬼蜮酆都远比镇子上发生的事要恐怖的多,小鬼众多自不必说,尤其十殿阎罗殿前的黑白二使,手段非常,若真的遇见了,一定尽早逃命,否则被活拘了魂魄,只能永远待在地府,再也无法出来了。
程煜拿着之前张家那个年轻人,当宝贝一样供起来的一块老皮子的地图,上面描描画画,虽然年代已经很是久远,字迹有些不清,正在和黎开,根据指路的方向,仔细辨认着:“应该是这里没错啊,你看这里路上不断惹事的小鬼众多,正应了那句话嘛,阎王易斗,小鬼难缠,何况不是也有古籍记载称…呃…称那个啥…。”说到这里,有些磕巴。
“称…呃…。那个啥。哪个啥啊,我说你肚子里没有货,就不要冲大尾巴狼好吧。还小鬼难缠,你倒是斗个阎王我看看。”公孙念撇嘴,见程煜向黎开求救,揶揄到。
“《论衡·订鬼篇》引《山海经》云:‘北方有鬼国,……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叫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不管怎么说,我们越是接近目的,就越要小心。’”黎开叹息,这两个人,从刚才就一直斗嘴到现在,程煜也是,不是公孙念就是良辰,比武也好,嘴上逞能也罢,似乎总有办法惹得两人跳脚生气。
想到此处,回忆起刚刚拜露离为师之时,两人一个月白,一个湛清,影子双双在院中舞斗,自己受了师父的灌顶真气,打通任督二脉,好像还跟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转目看向良辰,这个英气飒爽的师姐,曾几何时,也被这些个繁重的心思,消磨去了活力呢。
黎开走进握着鱼藏剑愣神的良辰,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声说道:“我们一定会救出师父的,眼下这些努力,皆不会白费,师姐,还是要照顾好自己,才能在必要之时,奋力一搏啊。”
“嗯。”良辰应声,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坚定,被师父保护了那么多年,自己,也该为他,做些什么了。
“嗖啪!”地一声,一个小石子砸在说话两人的中间,正好砸中一个窜出地面,黑乎乎的东西。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公孙念大喊:“可恶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