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花袭人进来,苗枝立即欢呼一声,冲花袭人行了礼就往后面跑去,估计是去通知赵婶子和冷焰去了。
润枝低声斥责了一声,也忙起身同花袭人行礼。老掌柜一脸乐呵呵的。吴贵儿也格外兴奋,小脸都发着光。
“小姐,咱们今日的生意好极了,卖出去许多现成的盆花不说,还接了不少大订单。”老掌柜拿过一个册子,给花袭人看,道:“有些贵人想要订购一些名品花草,但老头儿我没敢说满。只说若是有了确定消息,先通知他们。”
“嗯,辛苦吴老了。”花袭人接过册子翻了翻,又将其中一页记着谁家想要什么珍品花的纸张看了看,对老掌柜道:“麻烦吴老再将这一份清单抄一份给我明日看。”
老掌柜乐呵呵地应下了。
吴贵儿忙道:“小姐,今天来的太多人,差点儿就将我们的铺子给搬空了!就是后院那里,也卖掉了大半!若不是我们早早说打烊,只怕所有的花草都要被搬光了!”
“几乎全京城的人都要进铺子里看看!”吴贵儿道:“若不是公子派人请了几个衙役大叔过来维持秩序,今天说不定会出大岔子!”
花袭人一进来就发现这铺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了三两盆不开花的绿色植物,连一朵带颜色的花儿都看不到了。只一想,就知道今天人来的有多凶。
“辛苦大家了。以后大家的工钱都加倍,这个月额外再多一倍。”
花袭人心情很不错,查探了一些后院花草还留了不少,就招呼着老掌柜和吴贵儿进到院子里去搬。在夜色掩盖之下,除了听到消息从屋里出来的冷焰,谁也没有留意到很多原来只是含着花苞的花草悄无声音地绽开了。
比如说那几十盆茶花。
赵婶子听到要忙碌,又在院子里挂上了好几只灯笼,将院中照的亮堂堂的。她要帮忙,花袭人没让,而是让她想法子多弄两个菜,让老掌柜祖孙也留下吃个饭。
所幸几乎没有太重的盆花。就连苗枝也能帮忙搬。
众人一通忙碌,前面铺子里的货架摆台上又一片绿意盎然鲜艳夺目起来。后院却是空了大部分。
“老头儿已经联系了一些花农,一会儿吃了饭就去运来新盆。”老掌柜乐呵呵地道。
他一点都不担心这后院空了。
在他眼中,这后院就是风水宝地。任何花草,在这后院待个一晚两晚,再经过花袭人的手一摆弄,就会脱胎换骨,全不一样了。
“只是怕扰了小姐休息。”老掌柜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儿。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花袭人无所谓地摆摆手。
众人忙活之后,才坐下用饭用到一半,紧锁的侧门就被人拍响了,已经有花农前来送花了。
花袭人示意一切交给老掌柜,自己放了碗筷上了楼。
赵婶子对润枝使了一个眼色,润枝端起一碟栗子糕跟上了花袭人。
放下了糕点,润枝低声对花袭人回禀道:“小姐,下午的时候,润枝看见韩太太和韩小姐了。”
如今,她称呼“小姐”已经十分习惯,但说“太太”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有些别扭。
花袭人愣了一下,道:“她们来帮忙了?”
润枝摇摇头,道:“没。她们没有进来,而是在对面街上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万两白银同金色十八学士一起,加上那些文人大儒们的追捧……韩母和韩丽娘听说了风声也不奇怪。但她们只是在街对面观察了一阵子就离开了……
花袭人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恍了一会儿神,对润枝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润枝。”、
“啊,我……”
润枝原来就同花袭人十分熟悉,在大柳乡的时候虽然家务重,却也没少找花袭人玩儿。
但进京之后,“花姐姐”成为要小心对待的“小姐”,又被自己母亲千叮万嘱地说要守尊卑规矩……大家一起的时候还好,单独面对花袭人的时候,她总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花袭人说“谢谢”的时候,她总是会憋红脸,手足无措。
花袭人递给她一块栗子糕,笑道:“家里就这几个人,你也自在些。赵婶子要求严,在外人面前注意就是了。咱们可都是从大柳乡出来的。”
花袭人让润枝接了糕点,同她说了一会儿话,不过是问了一些她生活学习琐事,而后就让她下去帮忙去了。
新搬来的花草会全部都密密麻麻地堆在墙边特意安置的一些高大的多层木架上。之后才会由花袭人慢慢规整安置。所以,这会儿,下面在忙碌,她又不能睡,在桌边坐了一会儿,不由得又想起今日被靖王靠近之时的异样来。
那种热烘烘轻飘飘的感激,花袭人虽没经历过,却也知道那是什么。就像此时,她才一回想,这小身板的心底又涌动起那种动静来,烧了面颊通红。
花袭人抓过镜子瞧了一眼,见镜子小人脸果然十分外黏丝丝的……花袭人不禁暗自诅咒一声。
那位爷就是不靠谱。
平日对着轩美人乱发(春)也就算了,没想到对她这么一个要啥没啥的小丫头片子也发(骚)放电,不对,是搞体味攻击……
花袭人丢掉镜子,看见桌上让冷焰买来一直没用道的纸笔,她眼前一亮,麻利地摆弄好纸笔,开始尝试起来。
用毛笔画画,果然十分不习惯。
慢慢适应了些之后,花袭人抽出纸张,翘着嘴角,在纸上勾勒起来。
良久,足足用了小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