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花袭人解释什么,宋景轩再次又开口,道:“我本来觉得,若是能求来圣旨赐婚,会更加的体面……你觉得呢?”他虽然迫切,似乎还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点儿害怕,但若是花袭人想要更慎重,那他也能忍耐的。
“圣旨很好请?”花袭人随口问道。
如今在位的还是万元帝。万元帝可与宋景轩没啥子交情。而让太子去专们为这点小事求一个,貌似也不太靠谱。至于等到太子登基……谁知道要等多久呢?
哦,对了,万元帝最近已经称病多日不曾出现,朝政一概放给了太子殿下……是他真的病了觉得时日无多呢,还是提前养老享受一下难得清闲时光呢?
这可说不准。
宋景轩微微摇头:“谈不上难不难的,但需要时日来谋划。”这世上的事情,都是如此,用心谋划,加上点儿耐心,总能成功。
“无所谓。”花袭人品着宋美人的一番心意,觉得甜蜜的很。但她理智还在,就没有矫情地非要如何不可。
眨眼间,两个人像都是忘记了之前关于“前世”“本人”“魂魄”之类的话题。因为他们都彼此默契地认为,那并不重要。
“老道的那页纸,你悟的如何了?”花袭人问道。
“因为没有时间在那上面,所以并无进展。”宋景轩道:“不过应该不难……”
两个人谈及了别的话题,自然而然,很放松。
小半个时辰过去,清和郡主派人请他们回去,想来应该是大人们商定完了。走进厅上的时候,花袭人察觉,在场的双方长辈,除了清和郡主笑容中有一点儿敷衍和勉强,其他三位精神都很不错。
那么,应该是谈的很不错。
但没有人这个时候出来告诉她到底决定了什么。车氏拉着花袭人欢喜地说了一些话后,他们一家人便告辞离开了。
送走了人之后,任平生才对花袭人道:“袭儿,你同我来。”将花袭人叫到了他在正院中的小书房。
婢女送了一盏茶,就退了下去。
任平生抚摸着青花瓷的茶盏,看着花袭人,眼神之中,有慈父一般的欣慰之意。
这让花袭人有些不自在。
就算进入了这武阳侯府,据说任平生还将“任袭儿”这个名字记在了任家族谱上,记在花氏名下……但花袭人平日里真的很少见到自己名义上的这个父亲。
他或许对当年的花娘子很有感情,但对于花袭人却是一般罢了。说句讽刺的,他内心对花袭人的父女之情,甚至不如对任知舟那个庶子的父子之情真心一些,多那么一些。
他有两个嫡女,却只有一个嫡子。
女儿总要嫁人,儿子却是家族血脉延续。
而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花袭人平日里冷淡疏离,父女之间并无相处交流,又能指望着任平生如何呢?因而花袭人也不怪任平生。
任平生打量了花袭人片刻,欣慰地道:“看起来,你这阵子当真将养的很不错……身体可都还有什么不适?”
“多谢父亲关心。”花袭人礼貌地道:“我已经大好了。”
“郡主宽厚,一应供应都是上好的,从未短缺什么。”花袭人想了想,替清和郡主表了一下功。她说的也是实话。清和郡主不屑于少她那点儿东西,也同样不屑于用这种粗浅的手段。
“你母亲见识不俗,是识大体的。”任平生并不担心这个,顺口称赞了清和郡主一句。
花袭人笑着赞同,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