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打发了小丫头,回头悄悄地走到内室外,听见郡主正同侯爷说话,便守住了门口,没有立即进去.
屋内.
清和郡主美目含了水光,恼恨地看着任平生,问他道:"难道在侯爷眼中,我就是这么个斤斤计较的,舍了那几千两银子的东西就跟割我肉似得,非要想着赚回来!我既然说了给她,那就会痛痛快快地给她,就不会要她一个大子儿!"
"我这不也是看着你付出了这么多,那丫头却连句母亲也不肯叫你,心中替你觉得不公?"任平生皱眉,道:"她那么多的银子白白地放着不花不用,却让你出了私房补贴,这是什么道理?那是你给容儿置办的东西!"
"以我说,你也是太尽心了一些."任平生道:"大面上不丢分子,以厩嫁女的规矩,你出个六十抬像模像样的嫁妆,已经足够体面了!"
"侯爷这是觉得,我是自找苦吃?"清和郡主眼中的泪滑下来,低泣道:"我这都是为了谁?她是你女儿,身上又没淌着我的血,我巴不得她离的远远的,再不回来才好呢!"
"若不是太子看重她,若不是为了武阳侯府的名声,我做什么要自讨苦吃!"清和郡主恼恨地道:"容儿归我操心,她也归我操心!"
清和郡主恼花袭人,却是更恼任平生——
花袭人是谁?
花袭人是他武阳侯任平生的女儿!说句不好听的,跟她清和郡主没关系!
今日,她为了这个府的体面着想,将给容儿备下的东西给了花袭人,以她的私产出息一时半会儿的确有性力再给容儿备下好东西……但无论是花袭人也好,还是任少容也好,可都是他任家的女儿!
尤其是花袭人!
任家女儿的嫁妆,什么时候非要由她这个当娘的全额来置办了!
任平生既然觉得她吃了亏,若是提出从武阳侯府的公产上,抑或从他自己的口袋里补偿她,她肯定会觉得十分感动什么都值了!而这个男人去想从花袭人那里拿钱来补偿给她是个什么道理!
他怎么会这么想!
他这是打从心中就没将花袭人当自个女儿呢吧!
活该被自个女儿将一军,闹成如今下不了台!
清和郡主心中愤怒不已,却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要脸不要脸!
任平生却是不知清和郡主因为这个恼了他,只以为她只是在恼花袭人,见到她眼泪落下来,心不禁软了下来——
在他印象中,他从未见过清和郡主落泪.他们最开始的那几年,清和郡主总是开怀大方的,面上什么时候都总有笑意;后来几年她冷淡下来,独立坚持,甚至有些强硬……却从未落过泪.
任平生心神有行惚,不知不觉就拿出了手绢,在眼前这个落泪的女人面上轻轻擦拭.
清和郡主的身躯一下子僵硬起来,所有的眼泪都吓回到了肚子里,睁大眼睛看着任平生.
任平生回了神,收回手臂,柔声道:"清和,这些年,是我辜负了你……今后,我们在一起,日子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