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并不在院子中。
只是,那一颗开满紫琉璃花朵的玉兰树下,那方青玉石桌上,放着一个白玉瓶。白玉瓶瓶身很薄,让人一眼就能清晰地看的到其中盛放的三颗翠绿色的宝珠。
皇上亲自上前,拿过瓶子看了一眼,而后小心慎重地取过来,呈给了太上皇,正色道:“父皇,就是这个。有三粒。”
太上皇接过玉瓶,查看一番,并未将其中物品倒出来,而是亲自收在了身上,吩咐随侍的玉兰道:“去,看看郡主如何了。”
玉兰领命,走进正房内室。
不一会儿,她就再次走出来,回道:“……郡主正在安睡,奴婢不敢打扰。”
“她可还好?”皇上问道。
玉兰略一迟疑,遂点头道:“尚好。”
宋景轩见她如此,心中有些担心,朝着皇上抱歉,道:“臣想亲自进去探一探,望陛下允许。”
“去吧。”皇上准了。
宋景轩去的有些久。
待他出来之后,完美的玉面上有些担忧,但还是对太上皇和皇上肯定地点点头:“只是有些劳累过度。”
太上皇和皇上心中就有了数。
“父皇,咱们还是不要打扰那丫头休息了吧?”皇上微笑道:“儿臣觉得,她肯定不容易,是不是?”
太上皇点头。
“那我们是回宫呢,还是在亭中赏一下这难得的盛景,用了早膳再走?反正不用上朝,儿子倒想在这里坐一坐。”皇上深深做个了深呼吸,道:“儿臣现在觉得,这个地方真的满是天地灵气,吸一口都能祛病长寿呢。真是舒服极了。”
“的确如此!”太上皇道:“朕也觉得神清气爽的。一夜没怎么休息,也不觉得累。恩,就在这里用膳吧。”
皇上和太上皇都发了话,很快就有人将亭子收拾的舒适惬意,丰盛的早点也上满了桌。太上皇心情很好,坐下之后,看到站立一旁的宋景轩,含笑对他道:“景轩吧?你也坐。”
宋景轩怔了一下,遂谢恩,恭谨地坐下了最下首。
“说起来,朕年少的时候,同你父亲也是有交情的。”太上皇缓缓开口,说起了旧事,大抵是年少七八十来岁的时候,与宋名祈一起调皮捣蛋的玩闹事。“从前不觉得,如今年纪大了,总是想起小时候,就觉得那些时候日子是过的最痛快的时候了。”
“只是后来,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人大了,心就大了。”太上皇道:“朕心中装了太多的大事要事,就开始嫌弃你父亲总是玩玩玩的,多少年也不肯上进一点儿,后来情分就淡了。”
后来何止是情分淡了,简直就是分道扬镳,连见面都没有了。
“其实现在想想,你父亲这一辈子,才是活的最畅快的人。”太上皇道:“他心思单纯,从不想太多,聪明却从来不肯上进……朕曾经很恼他不肯在最开始的时候帮助朕一些,如今却有些羡慕他。”
“一个人,能够像他那样生活一辈子,也是很难的。”
“但听皇上说,景轩你却是十分能干。”太上皇赞赏道:“当儿子的比朕这个当老子的幸运的多啊!是不是?”
皇上立即点头,道:“父皇说的对。从前不觉得,年前的时候景轩忙着亲事不给儿子干活了,儿子立即就觉得各处都不对劲儿,哪哪的做事都差一点。只是他这小子就是不肯真正出仕,站到朝堂上来帮儿子。”
“只要做事,不肯出仕就不肯出仕吧。”太上皇道:“只是你也不能忽略了他的功劳,该赏还是要赏的。你是皇上,有时候就该强硬些,别管那些大臣。”
“他们总是有话说。你若是真听他们的,估计什么事都做不成的。”
“听说,你最近有些计划?什么关于钱庄的?”太上皇探身问道:“朕都不管事了,最近还有人来朕这里念叨,说什么你当了皇上还要捞钱什么的。不是朕要管,朕将大梁交给你,就是相信你能当好这个皇帝!不过,朕也想听听,你这是在弄什么?”
“儿子就知道,该有人找您告状。”皇上并不慌张,一边用着早点,一边简要地将钱庄的事情说了说,道:“……历朝历代,为什么到最后到最后都不行了?说什么国库空虚民不聊生……真的是天下都没钱了吗?显然不是!”
“父皇您想想,若是这天下的金银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下,我们还怕什么?!”皇上肃然道:“千秋万代,未必没有可能!”
太上皇本来就是一问,心中也是怕皇上因为上头有这个太上皇,而没能将心胸放大在整个大梁江山上,依旧放在自身上。但此时,听到皇上描述的情景,眼中异彩涟涟,尤其是听到皇上最后的雄心壮志,不禁大喊一声:“好!”
“很好!非常好!”
一个钱庄,看似是上不得台面的经商活动,却能够给大梁的将来带去无数变化!真的很好!
“这个计划,是谁想出来了?”太上皇不禁问道。
皇上含笑,开口道:“父皇,儿子觉得,您一个百花郡主爵位,真是太值得了,您知道么?若这京城有爵位的人都能给朕出个有用的主意,而不是混吃混喝混日子,朕做梦都要笑醒了!”
“是百花这个丫头?”太上皇愣了一下,才道:“她真是个人**。朕这个爵位,果然很值。”
太上皇遂又想到,这么一个丫头,居然没有被皇上收入身边,而是嫁给了旁人……他看向宋景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