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在一个和风细雨的清晨,宋景轩和花袭人带着一双儿女悄然离开了京城。
宋景怡原本也想跟着他们,但花袭人没应,反而让她与孟如嫣一行人同行。按照花袭人的说法,宋景怡既然在蒙学事物中兼了职,就应该尽心尽责,而不是随意插手随意撒手。
若说涨见识,跟着蒙学这些人,更能见到许多具体的人和物,而不是如花袭人他们一样主要是游玩,看的山水风光,品的是地方美食,如糕掠影般,不够深刻。
当然了,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话。
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们这一家人出游,并不想带上“多余”的人。
改造过的马车在宽阔平整的水泥路面上匀速行驶,丝毫不觉得颠簸,可以让人安心补眠,舒服极了。
“对了,我忘记了问……”这一日到了一个小镇,听说镇外有一道山岭此时正值遍地的杏花开放,十分美丽,他们这一家人就寻了过来,在林间扎起了帐篷,准备逗留一日。
徜徉山林间,看花小雅硬生生地拉扯着全公子到处跑到,抓鸟捉虫的,玩的欢实,突然想起了自己忽略了许久之事,便开口问道:“之前九阳老道不是给了你那什么经文参详吗?进度如何了?”
将太上皇送回京,送了最后一程之后,九阳老道就又领着冷焰离开了。也没说到底要去何处。
她见到那时候的冷焰,不仅个头长高许多,他的异能和武功已经极为不错,人也成熟稳重了起来。冷焰依旧很关心她这个“义姐”,却再没有表示要留在她身边。
从冷焰的成长来看。九阳老道那张不知哪里弄来的经文,的确有奇特之处。
而九阳老道和冷焰逗留在京的两个月中,那张经文一直是交由宋景轩参详的。这对师徒临行之前,才又要了去。不得不提,她的注意力多半被这两个孩子占了,竟然会忘记了询问宋景轩此事。
“有了些进展。”宋景轩温声回答道:“只是有些缓慢。”
“我和冷焰大约能够感觉的到,非是我们资质不行。而是这天地之间并无修行那经文的依托。就像是装在坛子里的酒。隐隐能闻到酒香,但却无法喝到,也是枉然。”
“但仅仅这溢出来的酒香。也已经让人受益匪浅。”
宋景轩顿了一顿,道:“如今,我的体质已经好多了。”
他看了一眼花袭人,轻声道:“将来即便不能如九阳道长长寿。也不会太差。”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陪着她活着。
花袭人的思绪还停留在宋景轩所说的酒坛子的比喻上。
她出神片刻。看着两个孩子,开口道:“花小雅大约是能够继承我的特殊能力……以你看,全公子如何?我倒不求他能多厉害,但也必须身强体健。”
“目前还瞧不出。”宋景轩也看向那个依旧没能瘦下来多少。被花小雅拖着不情不愿的全公子,道:“应该不会差。”
待他再大上几岁,定然要狠狠操练起来。他的儿子。怎么能这么懒散。
一路走走停停。
这一日,总算是与目的明确的孟如嫣一行汇合了。
一番收拾过后。孟如嫣带着一些蒙学的主要负责人,过来同这二位汇报进展。
花袭人果然没有看错孟如嫣。
有了明珠县主的身份,有了皇上和花袭人的支持,最重要的是她找到了此生的目标,她很快就蜕变成为女强人,勤奋果决,又干练强硬,又有足够的才干能力,生生地压服了后来的过来协助的礼部与国子监的来人,也赢得了地位和尊敬。
如今,若是谁再提什么“入宫”“王妃”之类的建议,她定然会嗤之以鼻,再不屑一顾了。
有了京畿之地的经验,孟如嫣在河南河北两地的蒙学工作开展的十分顺利。稍微有些小困难,她也有足够的聪明和手腕解决的很完美。
其实,也没有谁规定说,一定要来向花袭人汇报。
但注音之法和蒙学的雏形都是花袭人提出来的,她来了,再加上一个宋景轩,谁也不敢轻慢。
至于孟如嫣,更是将花袭人当成了她此生的伯乐,感激花袭人给她指明了一条属于她的路,又在真正接触花袭人之后,便对她由衷的钦佩和尊敬起来。
“明珠。”
其他人都汇报完毕离开,花袭人留下了孟如嫣。
她在孟如嫣身上隐隐感觉到了不太舒服的气息,而这种不舒服,似乎在哪里遇到过一般。
孟如嫣站定,等待着花袭人开口。
花袭人却是站起身,绕着她走了一圈,皱眉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同寻常的物件儿?”
孟如嫣是真正娇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之前她纵然日夜忙碌,也经常到条件简陋的蒙学中工作,但她从未忽略过自己的身体和容貌的保养。她又是正值好年华,即便是不施粉黛除去华服,也一样是气质高贵,有着毫无瑕疵的美丽。
花袭人就从未见过孟如嫣有气色不好,容颜不修的时候。
但这会儿她离近了细瞧,总觉得孟如嫣身上的状态有些隐隐不对。
孟如嫣怔了一下,略一思索,而后背过身,从领口摘出一块雕花佩玉,双手捧给花袭人看,问道:“您说的是不是这个?”
玉佩呈墨色,散着奇特的光泽。
乍一看,就是一块媳难得的墨玉。
但花袭人立即就觉得不妥当。
她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顿时满脸厌弃,皱眉问道:“这玉佩你什么时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