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辛苦?”
紫苏惊讶了一下,连忙挽起衣袖,道:“花小娘子,我来帮你吧。反正这会儿不用服侍我家小姐。”
紫苏不由分说,就抢了花袭人正要搬运的花盆,口中说道:“是不是暂时就放在门边上?”
“恩,一会儿让小伙计进来搬。”花袭人也只好由了她,转而去弄另外一个。这些花盆直径不过是碟子大小,半点也不笨重。
紫苏一听她这么说,笑了笑,道:“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她一边同花袭人一起做活,一边感慨道:“说起来这些年,我还真少有做这些的时候。一来呢,这种稍费力气的活也轮不到我们这样的大丫鬟……二来,我家小姐她那样的病,真的是时时刻刻都让人揪着心。就是夜里好不容易才睡下,也总是不断地咳嗽,听得人要跟着绷紧了神经。”
这样的日夜担心的,比做点儿体力活什么的,累多了。
“今天小姐能睡的如此安稳,真的不容易。”紫苏感慨,想再多说点什么,却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了。
“你家小姐一定会好的。”花袭人宽慰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紫苏回神,笑道:“小姐也常说,不到最后一刻,怎么也不说放弃的话。”
“就该这么想。人若是自己都放弃自己了,还能指望他人这么样?”花袭人点头赞同道。
紫苏是个圆脸活波的姑娘,就是不笑的时候,嘴边也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儿,仿佛总是在笑,从而让人看着心情很好。她对花袭人道:“……听说当年小姐选身边人的,就是因为这酒窝儿而选中了我呢。小姐不喜欢身边的人总是愁眉苦脸的……”
紫苏一边帮忙,一边同花袭人说着闲话。
没一会儿,几十盆花儿搬玩,花袭人谢过了紫苏。半开了门,喊了吴贵儿进来将已经放在门边的花儿搬到铺子里去。而她自己则是进了铺子,告诉老掌柜那些花儿需要搬回后院晒晒太阳了。
紫苏一直站在门边守着。
就在几人忙碌的时候,暗香来门后又停了一辆马车。马车才停。一位贵妇人便急急下了马车,三步两步进了铺子里,扫了一眼后看见紫苏,问道:“清黎呢?”
紫苏微愣了一下,连忙回道:“回夫人,小姐还在休息,未曾醒来。夫人您怎么来了?”
那贵妇人生的清瘦,面上已经有了皱纹,瞧着就是平日焦虑操心许多,已经不年轻了。看面相。她与徐清黎有些相似,应该就是徐清黎的母亲。
“我怎么能放心不来。”听了紫苏的回答,那贵妇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神态之间少了几分焦灼,缓缓又看了一眼这铺子里。
紫苏连忙替她介绍了花袭人:“这是这铺子里的小东家。”
“花小娘子,这是我家夫人。”
花袭人神色自若地见礼问好,却没想到会收到一份见面礼——
徐夫人从手上褪下了一个赤金的厚重镯子,塞给了花袭人,面色温和慈爱,道:“给小娘子添麻烦了。”也许是知道了女儿此时真的很好,徐夫人也不焦急了。
“额。”
这一个金镯子十分厚重。瞧着怎么也有三两。三两金子,换成银子再换成铜钱,这若是作为打赏的话,实在是太奢侈的。而一个贵妇人居然会给她这个小花娘准备见面礼?
花袭人愣了一下。不管如何,她对这个为女儿担心焦虑的徐夫人都有了些好感,稍稍客气了一下。见徐夫人坚持,也就是收了下来,大大方方地谢过了她,道:“徐五小姐正在后院的客房中休息,让紫苏姐姐带着您去吧。”
她略显歉意地看了一眼铺子。道:“我这里很快就忙完了。”
“没事儿,你只管忙。”徐夫人早就看到了那扇门,此时往那边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跟着她过来的两个丫鬟道:“你们在这里帮小娘子做事吧。”
两个丫鬟脆声应下,同来的一个妈妈却是跟着徐夫人一起,在紫苏的带领下,去了后院。
气地谢了二人。
剩下要搬的东西也没有多少,没用多久就完了工。
后院中,徐夫人站在门边看过了徐清黎,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不少。而后,她退入院子中,跟那位妈妈正讨论着什么。
原来,那位妈妈是徐夫人专门高价找来,专门负责给徐清黎做药膳调理用的,颇通一些医药知识……
花袭人在铺子中摆弄了一会儿花草,摸了摸手腕上有些碍事儿的金镯子,心中叹息道:果然,厚礼都是不好收的啊。她这算不算是替自己找了麻烦呢?
花袭人目光闪烁,心中琢磨着。
又过了好一阵子,待后面的徐清黎终于从酣睡中醒来,花袭人才装作在铺子中忙碌完了,施施然走到了后院中去。
几人正在说着话。
见花袭人进来,徐夫人又说了好些客套话,最后道:“府上年年秋冬也是需要不少花草做点缀,我瞧着你这院里的花草长势真的不错,有种特别精神的劲儿,看着就让人喜欢……回头,我让人送清单给你,今年府上的花草,就由小娘子你供应了。”
人家给订单,她做生意的就没有理由不接。
花袭人连忙笑道:“多谢徐夫人照顾。”
徐清黎微笑道:“我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还是要多谢你才是。”
花袭人不免又客气了几句。最后走的时候,徐家母女让丫鬟搬了好几盆卖价稍贵的花儿。这应该是多谢她的招待?花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