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皇帝闻言冷哼一声,道:“这些人,焉能言功!”
“是,儿子说错了。他们只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赎罪!”靖王立即改口,一脸严肃。
下了朝,天也黑了。
朝臣们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一时间都不能从又惊又饿中返回神来。不过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上朝,之前连半点苗头都没有发生,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了这次雷厉风行的行动呢?
还是,这是靖王同老皇帝合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警告他们这些借走了国库的银子不肯还从而阻碍了老皇帝打仗的人?!而这一次的清扫,百姓们当然是一片叫好声,抄捡出来的银子账本,怕也足够军饷了的……
再想到那些被老皇帝命人封存下来的书信账本……很多人这一晚,都没睡好觉。
花袭人当然能很愉快地睡个好觉。
那些兵士们在街头纵横的时候,她站在铺子前面,笑眯眯的瞧得十分开心。
何婆子战战兢兢地过来,一脸惊慌。
“婆婆今儿来的早啊……”花袭人笑眯眯地同她招呼道。
那些什么斧头越界到这富贵大街作案……这其中十有八成是这位何婆子通风报信的功劳吧?
“那个,小娘子,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衣服要婆婆洗……”何婆子眼睛躲闪,故作镇定地问道:“这大街上这么多兵,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恩,昨天晚上呢,听说有几个黑衣人闯了靖王府大闹了一番……”花袭人漫不经心地道:“这靖王爷那是肯吃亏的?就跟皇上告了状。然后呢,皇上就下旨彻查,一下子就查到了西城暗斧帮头上啦。”
花袭人看着有些迷惑想不通却嘴唇打哆嗦的何婆子,笑眯眯地道:“于是呢,皇上就不高兴,下令彻查全城,把这些见不得光却坏事做尽的混混儿全部都抓起来!将来打仗了,都给送到敢死队里去,什么死在战场上才算是赎了罪了哦!”
她看向何婆子,问她道:“婆婆你没有什么亲人是混混儿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何婆子本还在出神,听到花袭人如此问,当即唬了一跳,连连摆手道:“我家都是正经老实人,绝没有去当混混儿的!真的,小娘子您一定得相信我啊!”
花袭人似笑非笑,摇头道:“我相信有什么用,得那些大人们相信了才行呢。”她说话间,听到富贵大街上好像有一对将士们经过,便随手往街面上一指。
何婆子连忙擦着额头上的汗,顺着花袭人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吓的面色唰的一下惨白,连连倒退几步,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花袭人本也不过是吓她一下,没想将她如何。毕竟的话,何婆子家中困难,有个坐月子的媳妇是真的,儿子也是个残废没用的,一家人全指望着何婆子到处帮工挣钱。她虽然可恶,但也罪不至死,而且也让她身后的一家人跟着不能活。
只是,她不过是随手一指,怎么将何婆子吓成这样?
花袭人心下疑惑,收回手,转过头去看。
这一看,她也愣了一下:只见西北大将军任平生此时正好停在了铺子面前,仿佛是因为她刚刚那一指而有些疑惑,一双丹凤眼眼中含点,在花袭人和何婆子身上扫来扫去。
这个男人,刚好是四十不惑之年,却是一点不见风霜岁月在他那英俊的容颜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更让他有了英武雄厚的男人气概,实在是魅力非凡。
靖王妃便生的非常像他。
而她花袭人却并不像。或者说,在她附身于这个躯壳之后,她长的便越来越不像原来的那个小女孩的面貌,而是更像前世花袭人的长相。
任大将军应该并未认出她来。
他应该只是敏锐地觉察到了有人用手指他。像他这样武功高强又在战场上厮混过无数年的,感官都异常敏锐。
花袭人心中有些复杂,连忙低头敛目,安静地施了一礼。
一个亲卫模样的人见任大将军停留,便打马过来,居高临下,问花袭人和何婆子道:“你们刚刚在议论指点什么?”
何婆子几乎吓丢了魂。
任大将军带的这些个亲卫,无不是从战场上血水中趟过的,身上那浓重的煞气,绝对能将一般人吓的不敢说话。更何况,那何婆子心中有鬼。
何婆子眼珠转动,几乎是哀求地看向了花袭人。
花袭人也佯作受惊,低声道:“回将军话,我们,我们在说,说买香料的事情。婆婆说,有些菜没有香料做的不香。”这么短的时间,让她想过借口真不容易。幸好那边刚好有一个很不错的香料铺子,且她才刚刚光顾过。
何婆子一口气泄下来,瘫软在地上。
亲卫往那边看了一眼,又朝这暗香来扫视几眼,没有说什么。一个衙役打扮的人赶过来同任大将军低语几句,同任大将军介绍了暗香来这个铺子:“……安平郡王府的轩公子弄的铺子,这个小娘子是铺子里的人。”
任平生凤眼平静无情,听到衙役说话之后,最后目光扫了低眉顺目装被吓坏的鹌鹑的花袭人一眼,调转马头,领着众人离开了暗香来的地儿。
待他走远了,花袭人才笑着向那衙役塞了一点银子,笑道:“多谢这位差役大哥了。刚刚真是将我们都吓坏了。”
“别在门口站着了,待这风声过了再出来吧。”那衙役收了谢意,好心地叮嘱花袭人道。
花袭人连连点头应声。
送走了衙役大哥,花袭人也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