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走进白书记办公室,秦东军因为纠结而迟到,又因为迟到更显得纠结,期期艾艾的说道:“白书记,我……对不起我迟到了……”
白满山的脾气并没有因为他从省长过渡到省委书记就有所变化,即便是变化也是工作方法的变化,性格还是一摸一样的和蔼可亲,喜怒不形于色,此刻看着紧张的秦东军,他和蔼的说道:“路上堵车了吧?没事,坐下吧。”
这让秦东军大大松了口气,因为这是白书记替他找了一个理由过关,赶紧头点的鸡啄米一般说道:“是啊是啊,进南州以后恰好遇到有段路出了事故,所以就堵了好一会儿。”
“今天我叫你来,是想听你谈谈你对目前在南平市工作是否有想法,等下就要开常委会研究调整干部问题,你快点说。”白满山挥手制止了秦东军的解释,出人意料的问道。
“啊?干部调整?是我们正厅级范围内的调整吗?”秦东军愣住了。
白满山依旧和蔼的说道:“是的,省里综合考虑了一下基层干部跟省直干部的任职现状,打算对正职做一些小范围的调整,副职的调整幅度会大一些,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现在告诉我。”
秦东军如同被雷电击了一下,猛地打了个冷战,冲动的站起来惊呼道:“白书记,不会是您想把我调离南平吧?我做错了什么?那些检举信都是有人蓄意捏造的,您可不要偏听偏信赵慎三的话!”
白满山刚刚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看桌上的一份材料,也许正是等下要讨论的调整人员名单,听到秦东军这几句话,他慢慢抬起了头,用一种非常专注的眼神看着秦东军,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直到把秦东军的震惊看成惶恐,才慢慢的开口说道:“什么检举信?赵慎三又跟我说了什么导致我偏听偏信?”
若说是刚刚听到可能被调出南平市对秦东军来讲是晴天霹雳的话,刚刚白书记用这种认真到极点的态度问他这两个问题,可就不亚于核武器爆炸了!
“……这……”秦东军多希望刚刚自己没有说那两句猪头的话,吱吱唔唔的说道:“我刚刚是没反应过来,随口乱说话的,您……您批评我吧。”
白满山微微皱起眉头,突然说道:“你回去吧,我马上要准备开会了。”
“白书记,您听我解释,您可千万别误会啊,我并不是……只是最近我遇到点麻烦,刚刚一时迷瞪就乱说话……”
“哼!”白满山突然冷哼一声,嗤之以鼻的说道:“秦东军呀秦东军,你知道什么叫做小人长戚戚吗?我无非是念在你是我一手提携起来的干部,现在常委们中间有人提议把你换一换地方,我想征求一下你的个人意见,以便在常委会上替你挺一把,可是你迟到不说,还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么简单一件事,你却东拉西扯的疑神疑鬼,一会儿说什么检举信,一会儿又怀疑赵慎三来我这里告你的状了,这不是你自己心怀鬼胎是什么?
还说让我别误会,我倒是想误会,可惜赵慎三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你一个字的不是,我能误会什么?还有你说的什么检举信,是不是也想告诉我说,是赵慎三指示人弄的啊?哼!”
秦东军的脑子一阵阵迷糊,怎么会这样呢!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啊!自己深思熟虑了一路,应该不算是无备而来,怎么会一开始就弄拧了白书记的意思呢?
这本来是挺好的一件事,白书记的本意也是对自己好的,怎么会就误会成南辕北辙呢?这下好了,原本是想掩盖、淡化、消除检举信的影响力的,可是却猪头猪脑的把原本白书记根本不知道的情况自己供了出来,还拉扯出赵慎三有意陷害的嫌疑,白书记当然会彻底鄙视了啊!
“秦东军,你是不是觉得赵慎三是卢博文的女婿,又是前任李书记很器重的人,就觉得我会对他抱有成见?我告诉你,即便我对他真抱有成见,但有一点我是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那就是他工作起来从不叫苦,也从来不来我这里或者是任何一个领导那里说同僚的不是。
比如说前段时间,赵慎三想要搞农业改革,却遭遇了重重困难,可是当姚省长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或者是有没有受什么委屈的时候,你猜他怎么反应的?”白满山一脸的怒其不争,冲着秦东军说道。
秦东军下意识的说道:“其实,农业工作改革我是很支持的,只是赵市长的方法有些太过生猛了,导致下面有些县市区很难做,所以才会有一些抵触,赵市长应该会如实反映吧?”
“哼,你还真是小人之心!”白满山满脸的失望,少有的失去了一贯的和煦,满脸鄙夷的说道:“你怎么不告诉我,是谁带头抵触、并且来省里反应赵慎三在农业工作改革时武断否定前任的决策,并且用清查公债来打击反对者呢?这不就是你的侄子为了替你打击赵慎三的工作势头做的事情吗?可惜你猜错了,所以你永远都比赵慎三低一个档次!
我告诉你真相吧,当姚省长询问的时候,赵慎三一个字的委屈都没说,提都没提有可能遭到的指控,只是就事论事的汇报了他的改革方案,所以呀,你跟他并不需要狭路相逢面对面对决,你就已经输了一筹了!”
秦东军哪里还敢说话,说得多错的多,还不如低着头死挨,白书记骂完了多半还会怜悯他,没准就原谅他了。
“行了,还有十分钟,简单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