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帝还是四阿哥的时候,他手下有很多的能人异士心甘情愿替他争皇位,其中有个代表人物叫邬思道您想必知道吧?这个人想当年是一个大才子,考试的时候因为考官作弊,他带领士子们抬着财神闹贡院,其胆略才识可见一斑了吧?可他为什么就心甘情愿的给阴狠刻薄的四阿哥做门客呢?”
“啊?”郭富朝正拼着心里不好受也要听听赵慎三的怪话了,谁知道这个人一开口居然掉起了书袋说起了古人,到把他给听迷糊了。
“因为这个邬思道明白,虽然胤禛一身的毛病,但这个人有一条,那就是对待国家大事跟民心民意十分的认真,他就想,如果当了江湖豪杰,杀一个贪官就只是少一个,辅佐了一个好的君王,那可就是救了天下的苍生了!所以,他情愿辅佐胤禛,却也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帮助胤禛做一些坑害兄弟、扫除异己的坏事。
我这么比喻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咱们为官也罢,为民也罢,为自己封妻荫子也罢,要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比方说高层为了平衡某种状态,情愿把刘天地的资金还给他,但是却从市财政另外给咱们补贴,那么我这个县长难道就不知道被冻结的资金原本就是鼎盛公司搜刮老百姓的不义之财,还回去心里不舒服吗?
可是,我能怎么样?告他?跟上面顶撞?那除了两败俱伤或者是高层迫于压力答应了我的要求,但我赵慎三在他们眼里成了什么了?还不是成了一个狂妄的匹夫了?以后还有我的发展空间吗?我倒台了,老百姓岂不是连我这个最后的屏障也没了?郭书记,您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对这件事妥协了吧?”赵慎三饶了一个大弯子才说明了自己迎合上层的苦衷。
郭富朝没说话,默默地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
赵慎三喝了一口说说道:“现在咱们再来说说今天我为什么用‘良心’这么强烈的字眼来说明我出面平息群众骚动的事情吧。据您的看法,是觉得我这么做在帮刘天地的忙,并且失去了一个让他再次罪有应得的机会对吗?”
“唉!兄弟,你总算想到这一层了,我其实一直都在试图告诉你这一层啊!”郭富朝终于喟叹着说道。
赵慎三摆了摆手说道:“不,郭书记,我不这么看。我的意思您还是不太明白,我是站在咱们桐县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的,更是站在大众的视角去面对的,所以我觉得放弃一个整治刘天地的机会跟全县数万人的利益比起来,还是太值得了!”
“切,你这个人今天怎么总喜欢上纲上线啊小赵?无非就是一个文明奖拿到拿不到,怎么又扯到数万人的利益了?难不成你以为咱们下面的人都跟你一样在乎这个不顶吃不顶喝的牌牌吗?我告诉你,对他们来讲,消除了刘天地这个潜在的隐患说不定还实惠的多些!你呀,看来是受了刘天地的蛊惑,走入认知误区里去了!”郭富朝再次不高兴了。
“哦?怎么郭书记认为文明奖仅仅是一个不顶吃不顶喝的牌牌吗?您是否注意到全县上万的干部职工们就是要靠咱们成功的抱回了这个牌牌才能拿到三个月工资全额数目的年终文明奖呢?这笔钱是多少您知道吗?这笔钱对于普通职工的家庭意味着什么您想过吗?想当年我还是教委的一个小职员的时候,我的工资卡被我老婆拿着,我的私房钱可是全指望这个了,平常回家去看看爹妈,如果没有这些钱的话,我会很可怜很可怜的!
我相信在桐县,跟我当年一样处境的人一定很多,平常那一个月一两千块的工资就算是掰开花估计也积攒不下几个,就等着这些奖金过年的时候宽裕一下改善一下的,掐断了是不是坏了良心啊?有件事您可能还不知道,就是上次群众因为我的事情去省里闹访,回来市里就想把咱们的文明单位给扣掉,当时我就跟黎书记再三求情,情愿我个人落一个党内警告处分也不愿意影响到这个荣誉,好容易黎书记才同意了!
而这次这件事尚未酿成不可收拾的大祸,也不过是我出面就给平息了,所以,就算是纵容了刘天地,我赵慎三也觉得平息这场事态保住文明单位这个在您眼里一钱不值的牌牌,值!”赵慎三的火气越来越压不住了,终于就爆发了。
“……呃,这一层我倒还真没顾及到……”郭富朝听完赵慎三的话,这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就支吾着说道。
“唉!郭书记,我这么做并不是想要彰显我赵慎三有多伟大,又有多么一心为公,只是觉得有些事,有些人,有的是机会去对付,也不一定非得花费让大多数人都跟着受到损失的代价去完成。再者说了,我也不认为此刻就跟刘天地拉开阵营很明智,毕竟,他的事情是专案组议定的处理方法,现在人家已经是一个平头百姓了,咱们还抓着当年的错误不放,岂不有点太不光明正大了?
呵呵,我说的可是我自己,您可别误会我映射您啊郭书记。其实我明白你都是为了我考虑的,毕竟是我挤走了刘天地的,这点你放心吧,该怎么样应对我自己来,总之不会让我们俩的恩怨影响到您的升迁就是。”赵慎三说完,明白自己作为一个县长,该替老百姓说的话都说完了,但唯恐郭富朝面子上过不去,所以该安抚几句还是很有必要的,就缓和了神情感激不尽的说道。
郭富朝心里的确很不是滋味,他有一种被赵慎三比下去了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那么不爽,好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