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是在场的人看过的最没规矩的拜师了,什么都没有准备,就只是让前飞鸿书院的院士出面做了个见证。
见证结束后,众人都纷纷离开了飞鸿书院,而李元毅则是还和陶老先生闲聊。虽说看似是在和他人聊天,但实则李元毅是在等白霜霜。
武夫子与白霜霜约好,每月的初七初八,以及初十五十六日,会到白府给白霜霜教习,因武夫子和其他的女夫子还有事,今日便先行离开。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白霜霜便找了个机会和陶方说话。
白霜霜原本是想和陶方说一说有关李然的事,结果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陶方先念叨了一番。
“今日这种情况,你无论如何也应该将白侍讲一起请来,怎会单独和太子殿下同进同出?”
白霜霜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嘴:“太子殿下只送了一份帖子来,我如何请我爹一起过来?”
陶方皱着眉无情的拆穿道:“你若是有心,怎会想不到来找我?分明是你不愿让白侍讲出席今日的棋艺大赛。”
“……”这倒是真的,白霜霜的确不愿让白正中有机会攀附上权贵,在她心里,白正中如今这侍讲的位子坐的已是刚刚好,哪有资格往上爬?
陶方也明白白霜霜是为了当年冯氏的事对白正中还有一丝怨气,这让他的内心也有些复杂。
起初他在回到朝都城时,见白霜霜似乎对白正中,甚至是郑氏,都毫无芥蒂,还曾担心白霜霜放弃了自己的自尊,但现在见到白霜霜实则一直将怨恨埋藏在心里,又让他觉得有一些心疼。
看陶方面露担心之色,白霜霜也只能赶紧转移话题道:“陶方哥哥,你近日是否有见过李蔚?”
提到李家,陶方果然就分心了,再没了心情去说教白霜霜。
自从李然离家出走后,陶方多次找过李蔚,虽然没有直言,但话里话外都在询问李然的情况。这种就差直接问李然如何的样子,也只有头脑简单的李蔚才没有发觉了。
据李蔚所说,李然如今在提督府中已经被软禁了起来,所有人都不能随意接近,每日只有送饭的丫鬟,和李夫人才见得到她,而李然的心腹,例如碧草这般的下人,也被杜绝了接近李然的机会。一贯和李然一个鼻孔出气的李蔚就更是见不到面。
所以李然如今究竟如何了,除了李提督夫妇,相信没人清楚。
陶方所知道的情况,与白霜霜知道的情况并无二致,白霜霜曾委托式不归安排人去查探过,得到的结果也相差不大。
一想到一向心思跳脱的李然如今被软禁起来,陶方就觉得心中无言的难受,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幽幽的说:“也好,至少待在提督府,她还是安全的。”
这话也不知是在安慰白霜霜,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白霜霜无声的叹了口气,问道:“陶方哥哥,你知道然然为何被软禁吗?”
陶方怔了怔:“不是因为离家出走吗?”
看来李蔚是没有告诉陶方了。白霜霜认真的看着陶方的眼睛道:“那日你送李然回提督府时,在路上被人瞧见了,李提督和李夫人质问然然,然然为了维护你,便没有说出来,生生挨了一顿打,还被软禁了起来。”
“……”陶方闻言震惊无比,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件事,他敛起眉有些急的想问,但觉得自己似乎过于焦急,才努力的强压着心中的焦虑,问道:“李然身为女儿身,如何受得了打?严重吗?”
白霜霜摇了摇头:“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虽然我后来递过两次帖子去提督府,但都被婉拒了。不过,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想必伤也好了。”
陶方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沉默了良久后道:“她不需要替我隐瞒,我和她之间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可若是她问心有愧呢?”
白霜霜这句话来的太过突然,让陶方微微失神。
“陶方哥哥,我若是你,定会去重新认识一下李然,也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心,若真的无意,就早一些告诉李然,让她死心,若是有意,那便不要再浪费彼此的光阴了。”
在陶方面前,白霜霜一直是被说教的一方,这还是陶方第一次被白霜霜说教。
这段时日以来,陶方时常都会想到那一日李然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说心无波澜是假的,但他始终认为李然只是一时兴起。
现在经由白霜霜这番提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没有想过要拒绝李然。
见陶方已经开始去深想这个问题,白霜霜也话尽于此,其余的就交给陶方自己去想了。
“时候不早了,陶方哥哥,那我便先回去了。”
陶方有些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连送一送白霜霜这一茬都忘了。
而白霜霜却是一转身,就看见李元毅正站在不远处,在和白霜霜的视线撞在一起后,脸上露出几分歉意。
白霜霜坦然的走过去对着李元毅施了一礼:“太子殿下。”
“本宫……不是有意偷听的。”
白霜霜笑了笑:“我自是相信殿下并非有意,只是此事事关李家小姐的名声,还望殿下能代为保密。”
李元毅听了便点点头:“自然,本宫也不是那多嘴之人。”
白霜霜也不觉得李元毅会和那些多嘴多舌的妇人一般喜欢在人背后议论是非,故而也没有就此多做牵扯,只道:“殿下还要在飞鸿书院久留吗?”
李元毅已经知道白霜霜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