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高的宅院厅堂上,现在也是灯火通明,虽然人数不多,但却都是浙党,齐党,楚党等一些重要人物。
太常寺少卿转中宪大夫吴亮嗣,是楚党领袖人物,熊廷弼复出,再做辽东经略,虽然有叶向高识得文臣里熊廷弼还算是一个知兵的而启用,但更多的是这个楚党党魁的奔走功劳。
今日朝堂他是站在熊廷弼的立场,一定要至毛文龙这个王化贞走狗于死地的。
可惜,毛文龙的大胜却是板上钉钉的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做文章了,但他也已经看出,毛文龙对熊廷弼是心怀怨恨的。
一个即将开衙建府,独镇一方的大帅成为自己的敌人,这是现在岌岌可危的浙齐楚宣几党不能承受的,于是纷纷来找叶向高,希望能让这个独相撤销毛文龙独镇一方的决断。
说明了来意和目的,叶向高只能长叹一声。
叶向高是不参与党争的中间派,他也是反对党争的,但这次为了保住支持熊廷弼也不得不陷了进来,这让他真的很无奈,见到大家表明了意思之后,就规劝道:“东林和诸位的不和争斗,从当初的三大案国本之争,现在发展到了今日这种义气之争,已经有违圣人教化之君子不党的教诲了,大家已经走向了极端了,这不好啊。”
结果吴亮嗣却将脖子一梗:“阁老错了,义气之争的是东林那帮误国害民的家伙,不是我们。就这次他们为了取得势利,弄一个书呆子腐儒坐镇辽东,不专心对付建奴,却一心和熊廷弼做对,那是为国为民吗?我们和他们争斗,这就不是为我们一己之私,这是为国,这是为了复辽大业,还请阁老明察。”
浙党现在的魁首,一项和熊廷弼不和的姚宗文,这次也难得的站在了熊廷弼一面,伸着脖子道:“阁老,东林势大,已成朝堂帝国隐患,我等不惜身家和他们争斗,乃是一心为国绝无意气之争,就比如我一项和熊廷弼不和,但在这大是大非上,我还是要站出来和阁老说一声,还是要为熊廷弼站一把台的。”
叶向高看了一眼这个姚宗文,他和熊廷弼不和,是因为当年熊廷弼当辽东经略的时候,他去辽东检阅兵马,找熊廷弼小脚。这个家伙只知道索贿根本就不知道兵事,这样才和熊廷弼结下梁子,两个人互相诽谤,最终发展到两党互相攻击,结果东林落井下石,到底将熊廷弼给弄得请了假,让袁应泰根本就不懂军事的当了一阵辽东经略,结果弄的是个举火的下场。今天他是看到熊廷弼一倒,东林势利更加强悍,他们这些小党就有倾覆的威胁,所以他们是准备抱团取暖,这才跑来和自己商量来了。
齐党党魁周永春是做过原先辽东巡抚的,只是母亲病逝而丁忧在野,这回也跑了来,对着叶向高道:“我是做过辽东巡抚的,亲手绘制了一副全辽图准备赠送给熊经略,所以我是最了解辽东形势的,所以阁老,还请听老朽说一说吧。”全辽图没等送给熊廷弼呢,熊廷弼就兵败被抓,也就再没有献出去的机会了,这幅图在2011年拍卖九千万
周永春虽然也参与了党争,但在人品能力上,叶向高还是敬佩的,于是拱手道:“还请老先生直言。”
周永春就严肃的道:“其实,王化贞将毛文龙派去敌后这步棋,对整个辽东战局还是有好处的,毛文龙一兵,可抵正面战场五兵,十兵之作用。而熊经略却因为他是王化贞派出去的,就说他破坏了他的三方联动的大策略,这是不对的啊,毛文龙在敌后,其实不但不会破坏三方策,反而会帮助他的,这一点上,阁老还不要忽略啊。”
叶向高就微微有些脸红,这绕来绕去,还是党争所累啊,自己帮着熊廷弼也是无奈之举啊。但这么说周永春是偏向毛文龙了,那和今日的主题不和啊。
周永春看出了叶向高的疑惑,就不由得长叹一声:“毛文龙在敌后的作用是巨大的,但从今日上书兵部请功公文上看,没有分润给他的直辖上司熊经略一个军功,就看出毛文龙对熊经略心怀怨恨的,一旦毛文龙对熊经略心怀了怨恨,那么他是一个低级军官到是没有什么害处,毕竟能力手段少,危害也就小。但一旦他独镇一方开衙建府,权力和实力大增,那么他再和熊经略不和,那后果就相当严重了,现在的经抚不和就是前车之鉴啊,还请阁老明鉴啊。”
被这么一提醒,叶向高豁然而惊,不由得连连倒吸冷气,这时候他感觉自己今日顺着皇帝的意思答应毛文龙独镇江东,似乎是大错特错了。
正如周永春所言,毛文龙所处的位置真的很重要,但一旦拖起大局后腿来也非常要命的,那样的危害也随着毛文龙的重要作用加大而危害加大。
尤其是叶向高可是知道的,现在大明的官,那内斗起来可是不管什么国朝大事的,他毛文龙本来就桀骜不驯,再加上现在的仇恨,绝对会做出危害大局的事情来的。
“所以,还请阁老坚持,无论如何也不能加重毛文龙的权力啊。”三个人一起站起来,带着各自不同的目的,一起向叶向高施礼恳求。
叶向高呆呆的坐了很久,最终长叹一声:“我今日和皇上在朝堂上已经定下了决策,岂能出尔反尔?原先我估计着皇帝出于对毛文龙的不信任,还能拖上一拖,结果现在毛文龙自请人质,自请监军,已经取得了皇上的欢喜,这事情实在是”
三个人就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周永春提议道:“能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