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城外的明军开始挖掘地道了,真要是让他们炸坏了城墙,事情可就麻烦了。”
在富有集内,一个女真的头人在向端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的一个老人,禀报着外面的情况。
这个老人在这一群女真人里,辈分是最高的,同时他的资历是最老的,他在头几年就做到了女真的牛录额真,现在因为年纪大了,凭借抢掠以及军功分配的土地,身价也是百万了,家底也攒足够了,所以就退下来,在家安心的颐养天年。
结果这一次,他不得不站出来,主持这个大局。
面对突然强大起来,能够打败自己女真八旗的毛文龙,这个老额真当然变得谨慎起来,毕竟主力都被抽调走了,有的去了辽西,有的去了镇江,现在在这个集镇里,只有五十个真正的战兵,剩下的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和50岁以上的老人,更多的都是女人了。
于是在接到毛文龙盯上自己的集镇的时候,老额真第一个站出来,将所有的女真族人都撤进了自己的城堡里,并且挑选出了最忠诚的奴才做为守卫的主力,让五十个战兵每个人管辖十个忠诚的奴才,再让这些奴才,管理那些乱哄哄的奴才,将这个集镇武装起来保护自己的家园财产。
听到这个头目禀报,老额真就将自己的烟袋锅子在火盆上敲了敲,再拧上一锅子旱烟,就着炭火点燃,耷拉着眼皮吧嗒吧嗒的抽上几口,这才对着这个紧张的头目说道:“慌乱什么?就是挖地道嘛,咱们这个地方土层就是薄,半丈下面就是石头,只要他们将地道挖到我们的城前,从上面丢下几个磨盘就堵死了他们,这个还用我教给你吗?”
这个头目就一脸汗颜,对于骑马进攻,他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对于守城,他是没有一点经验,虽然在官阶上自己是这里的老大,但是本来女真人就不把官儿当个官儿,再说了,是什么民族,长辈和年纪大的都是被尊重的,何况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者,在守城上,还是多询问一下这个老者为好。
有了二爷这样的办法,这个头目也就心中有了底,然后想了一下:“我看城外不足一千真正的敌人,其他的都是临时依附的百姓,我们是不是干脆派出一群人冲击一下,干脆将他们杀散也就是了。”
这个老额真就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吧嗒吧嗒的烟袋沉思了一下:“你的想法也不错,不过我可告诉你,你可以带一群奴才出去冲杀一番,但我们那50个战兵是绝对不能出城的。”
“可是”这个头目还是心有不甘,什么时候咱们女真人被人家在外面堵着门耀武扬威来的,都是咱们堵着他们的门,任凭咱们呼啸来去,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不过一直被这个老人压制,不让出去。
这次总算松了口,只要自己带着这五十女真勇士出战,在野战里,自己的50勇士绝对能将对方一千明军打败。然而,二爷却不让真正的女真勇士出战。让自己带着一群奴才出战,要想取得胜利,那就是天方夜谭了,不说这些奴才的忠诚度如何,就是他们的战斗意志就不行,战争这个东西,其实拼的就是双方的战斗意志,敢于冲锋,勇于赴死的,往往却不能死。而那些胆小如鼠的家伙,却往往第一个死在阵前。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二爷就再次抬起了眼睛,突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当初我让你将那些奴才的家人都收入进集镇里来,你做到了吗?”
这件事在当时收拢人马的时候,二爷是特意吩咐了的,虽然这个头目认为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毛文龙杀过来了,那些奴才需要给自己守卫城防,但那些奴才的家眷们,却没有必要让他们进来避祸,如果毛文龙像其他明军那样杀了他们,那更不错,正好可以激起汉人对毛文龙的仇恨之心。而一旦将他们收拢进集镇来,还要管他们一天两顿稀粥,真的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二爷在这个镇子里是说一不二的长辈,头目心中虽然有千百个不愿意,但还是照办了,这不,就在那集镇的长街之上,已经躺满了那些奴才们的家眷,每日里哭喊嚎叫实在是烦人。
但是二爷问了,这个头目就恭敬的回答:“都照着二爷说的做了。”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挑选一批奴才,发给他们刀枪木棍,带着他们出去冲杀一阵。”
这个头目就疑惑的看着二爷,真的不明所以。
看着这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混蛋家伙,二爷就用手中的烟袋锅子指着他的脑袋:“人家明人说你是脑袋一根筋,榆木疙瘩做的,真的没有冤枉了你,你做事情怎么就不多想一想?”
这个头目就讪笑着给二爷打了一个签儿:“侄儿还不是笨,就懂得上马厮杀,这转弯脑袋的事情还请二爷吩咐。”
二爷就将烟袋收了起来,下地穿鞋,一边穿鞋一边对这个家伙道:“我让你将那些奴才们的家属都收拢进来,就是要将他们作为人质,你去告诉那些奴才们,替咱们爷们拼死厮杀,是亏待不了他们的,这一次,只要将对面的明军打败了,就给那些有功的奴才解了身份,而一旦他们首鼠两端,揣着别样的心眼,我们就杀他全家。”
一边说着,一边背着手往外走:“重赏之下有勇夫,峻法之下无人敢敌,这就是恩威并用的道理,正所谓,没有霹雳手段怎么显得出菩萨心肠?有些门道啊,你还要学着点,我等将来,我真的老了,这个镇子我敢放心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