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竟然有乌云遮挡了西斜的残月,这的确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偷袭好夜晚。
王老三身上背着绳索,带着二十个在军营里精挑细选的将士,悄悄的爬过了城墙前面的这片空地,爬向了高大阴森的镇江城。
这一段城墙从外表上看,在高度和厚度上和别的地方没有任何区别,但只要有心人仔细去看,却发现唯独这三丈左右的地方,城墙的斜面要比别的地方要大,而且修筑得非常粗糙,这就是按照汉人的风水,不敢与天齐不敢太精致的用心所在。
那个城防弱点在王老三心中是再熟悉不过了,都是因为这个弱点在,。不管当初是明军守城也好,建奴占领也罢,自己无数次在这段上下,去城里弄出些吃的,四兄弟之所以能活到今日。现在,他都能闭着眼睛记得每一块能落脚的突出或者凹陷的砖块孔洞。
王老三紧张的盯着城头,虽然乌云遮住了月亮,但是城墙上东一处西一处的篝火在寒风中摇曳着,在他的映照之下,依旧在那上面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在往来晃动,那是敌人的巡哨,正在警惕的盯着城外。
本家的那个兄弟王大壮,已经是王老三的队头,看到城上敌军巡视,不由得有些紧张,心中不托底的小声问道:“你确定这里是他们唯一的弱点吗?我看他上面也有人在巡哨把守。”
王老三这一次可算是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为的就是拼一个前程,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加入了毛帅的大军,虽然自己被招入了军官教导营,一脚踏入了军官的行列,按照营头计算,自己算是一个副把总了,在百姓嘴里,也可以称一声自己为把总老爷了,但这并不是王老三所满足的,他必须要再拿出一次军功来,让自己的地位再上一步,只有自己做了官,做了大官,才能真正照顾好自己的哥兄弟,才能真正的光宗耀祖,这一次,他是赌上了。
听着身边本家哥哥急促的喘息声,王老三小声的宽慰他:“本家哥哥你放心,这一块是一个转角的地方,在上面往下看,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是险要的,但是这里的坡度要比别处大,而且城墙凹凸不平,手脚麻利点的,根本就不需要梯子就能爬进去,为就在这里上下过多次,每一次我从城里偷出来东西,都能从这里轻松的上下,一会敌人懈怠了,我们就抓住机会,我第一个爬上去,只要我上去之后站住了脚跟,大家就跟着上去,这一段城墙就是我们的了。”
“但愿你说的对,我推荐你加入咱们的军队,如果第一次你就给我说大话丢脸,不管你这一战里死活,我是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哥哥你就放心,我失败了,就战死在这了,你饶不饶过我,我也无所谓了,而我得手了,估计我的官比你大了,到时候还说不定谁给谁脸色看呢。”当然,两个人这样小声的斗嘴,主要是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的情绪,不过是本家兄弟之间的玩笑,做不得真的。
这时候城上又一队建奴巡哨过来,在这里站了一下,一个脑袋上带着高高的,和避雷针一样的家伙还特意往下张望了一下,让大家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但好在他不过是张望了一下,似乎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也就缩了回去,不大一会,这些巡哨就一个个寻找地方背风去了。
机会难得,王大壮对着老三道:“看你的了,我们上。”
八旗白甲阿灵宝手扶着腰刀,带着自己管辖的20个兵丁,一路巡哨过来,神色是忧郁和严肃的。
原先女真勇士与汉人的战斗,在心理上是充满了绝对的优势的,在与明军的对战中,八旗勇士认为,那就是去收割人头,抓捕奴隶,收获他们的物资,那就是一个发家致富的途径。
但是一切都从和毛文龙的林畔之后改变了,整个战役阿灵宝是全程参加的,按照整个过程来说,八旗的勇士对毛文龙依旧是一种泰山压顶的绝对优势,追着他从镇江,到弥川堡到林畔,再到象关,一直将毛文龙追到了铁山去了,整个战斗过程,依旧遵循着大金对明军的那种摧枯拉朽的形式。
可是在这里却总觉得让人别扭,毛文龙虽然一败再败,自己这一方虽然一胜再胜,但是每一场对他的胜利,都要付出惨重的损失,就在整场战争结束的时候,大家算一算账才发现,看是自己取得了完胜,达到了当初战争的目的,但是自己却亏大发了,战死奴才兵近万,战死自己的勇士接近三千。而最严重的是,当场阵亡了自己的副旗主安费扬古,虽然对外面宣称他是病死在阵前的,但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原本一个精气神旺盛的大将,一吐血于鹰嘴岩,再吐血在鸭绿江,三吐血在象关,一个人一生到底有多少心血架得住这样吐?再加上那一颗有如神助的炮弹,彻底的葬送了这一个将军。
对外宣称病死,那是自己这一方面出于掩盖羞愧,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所有的女真勇士都认为这是一场奇耻大辱。
结果这一场战争就莫名其妙的,双方以这个借口罢兵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但是大家怎么也没弄明白,明明是一场大胜,为什么仔细算下来,却是一场惨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自己不明白,估计自己的旗主也不明白。
对辽西的战争展开了,自己的主力被抽调到辽西参与那场决定大金的命运未来的战争中去了,留下了不足一千八旗的主力,防守这诺大一片占领的地区,说句良心话,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