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了师傅和学生的心态,叶向高郑重的看着天启:“万岁,你想通过毛文龙这件事情彻底的掀翻东林,您错了。”
天气就疑惑的问道:“东林一党独大,已经把持了朝廷,已经不将我,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喋喋不休必须让我和你批准,而我们想要做的,他们又会喋喋不休的坚决反对到底让我们根本不能施行,为了叶师傅和我的想法能够贯通,我这次借重毛文龙的事情除去东林,我错在哪里了呢,还请老师傅教导。”
面对天启几乎是幼稚的政治头脑,叶向高就耐心的道:“东林一党独大,虽然在老臣的左右压制之下,却已经不能控制,的确需要打压一番。皇上,您在这一点上做的是对的,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在内外,由于您的刻意扶持,又有了阉党之说,而您一旦利用这次机会,彻底的打倒东林,朝堂上的势力将再次转变,那么可能要接替东林党的,就是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皇上,你想过没有?没有了东林党,阉党又会一党独大,到时候皇上您应该如何自处?”
“魏忠贤是我的奴才,他是会忠心于我的。”天启信誓旦旦的回答。
“你确定?”
“我确定。”
“你确定?”
“我——确定。”
“你真的确定?”
“我——”
叶向高就长出了一口气:“人都是有野心的,权利这个东西的确是怪,在没有掌握权力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可以自称为君子,都可以胸怀坦荡的侃侃评论。但是一旦掌握了权力,野心也就随着生长。”看到神色有些黯然的天启,叶向高实在是不忍再打击他,于是便声音缓和道:“魏忠贤对皇家是忠心的,但他已经结成阉党,那么攀附于他的人,一个个都要从他身上获得好处,结党营私,结党营私啊,否则谁会追随他?利益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而人的贪欲是无穷的,为了达到他们的利益述求,最终他们会胁迫着魏忠贤去做本来是违背您初衷的事情,到时候,又会出现阉党一党独大,如此一来,您费劲心机,岂不是又转了回来了吗。”
天启就张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朝堂的格局,不是需要一党独大,不是打倒了这个党,换成那个党,皇权应该掌控的,是怎么样平衡,这也是老臣在不断平衡的道理。臣有句不中听的话,但也的确是至理名言,那就是在这个朝堂之上,忠臣需要有,奸臣也必不可少,东林需要打压,但阉党也绝对不能独占朝堂。”
然后看看皇上:“这就好比一个人养了一个奴仆,这个奴仆是绝对忠诚的,但这奴仆在主人信任的慢慢的时间里,就会认为主人的一切都是他奔走的结果,主人没有了他是绝对不行的,于是他在外面就会狐假虎威,在内就会欺瞒主人。所以,一个聪明的主人,就应该养两个奴仆,这两奴仆,为了在主人的面前表示忠诚,他们就会互相监督,努力表现,这不但不会耽误主人的事情,反倒会让他们两个人能更加做好事情,而这时候的主人不必担心他们反咬自己,只要在他们两个人互相竞争争斗的时候,主人站出来调和一下就好。奸臣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最少皇上,你想做的一些事情,却又不能自己出面,而忠臣又绝对不做,也饿不能做,这时候就将这些事情交给奸臣去做,做好了,便是您皇上的业绩,做错了,将奸臣推出去就是了。其实这就是帝王之术啊。”
天下就这么怪,上下几千年无数的皇帝,做错了无数的事情,但往往百姓却愿意将这些错误归咎到皇上的身边出了奸臣,皇上是被奸臣蒙蔽了,只要大家站出来,将奸臣打倒,一切事情都解决了。
在无数百姓的心中,皇帝是不会错的,错的都是奸臣,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汉景帝杀曹错。
看着若有所思的天启皇帝,叶向高就再次苦口婆心的劝解道:“够了,今天的大朝会,你想做的已经做的够了,如果继续下去,不但伤了大明的元气,也会让另一群别有用心的人一家独大,您就不能在中间左右逢源,你就没有办法再搞平衡。”轻轻的冲着天启拱手:“保住一丝东林元气,用以制衡已经形成实力的阉党,适当控制阉党,用来压制东林,这才是皇上,您应该做的。”
天启就心有不甘:“如果就这样放了那帮家伙,朕实在是心有不甘。”
叶向高就再次道:“事情要一点一点的来,不能操之过急,贪官污吏需要惩办,但一竿子打倒,朝廷将无人可用。并且贪官是杀不绝的,想当年洪武爷,剥皮实草,一连杀贪官一两万,又怎么样呢,贪官还不是层出不穷。只要有权力在,贪官就会在的,我们只需要他们多少收敛一些,也就达到了我们的目的。”
天启就默默无语,最后仰起头问道:“如果这两党总是争斗不休,陷入党争之中,我们岂不又是作茧自缚,党争的危害叶师傅您不是不知道啊。”
叶向高实在没有想到天启竟然考虑的如此之远,这不由得不让他刮目相看,感情这个喜好木匠的皇帝,也并不一无是处,很有当好皇帝的潜质,现在他欠缺的就是把控大局的经验,如果假以时日,说不定这一个并不全力抓权力,却又不放任不管的皇帝,会是一个好皇帝。
于是叶向高想了又想之后,最终一字一句慎重的说道:“三国鼎立,既然已经出现了两个不相上下的党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