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沈其荣还自诩为东林,依旧抱着东林的幻想。结果经过毛文龙的一件事情之后,原先的东林同僚已经和他疏远了。就比如说在昨天,自己在吏部郎官的房间里,往日大家都空笑侃谈,结果就在昨天,大家全拿他作为了空气,就连那一些下人,给别人续上茶水的时候,也故意的忽略了自己,且不说人情冷暖,就这一个明显的转变,就已经证明东林已经将自己彻底的踢出来。
被东林踢出来,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因为东林党人秉承的就是不是队友就是寇仇。进入这个圈子难,而一旦进入了,想要出这个圈子,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彻底的打倒,二一种还是被彻底的打倒。当然还有第三种,就比如说那个突然在朝堂里帮着毛文龙说话的阮大钺,明显的叛出了东林党,即将被东林党彻底打死,但这个家伙就在昨天的晚上,就带着丰厚的礼物,直接堂而皇之的去了魏忠贤在皇城根的府邸,并且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魏忠贤亲自迎接了进去。
对于这样的事情人品,沈其荣秉承士子孤傲风骨,还不屑为之。结果现在就尴尬了,自己既不能投靠阉党,因为毛文龙的原因被株连,被东林党视为寇仇,现在他有一些迷茫,朝堂官位辉煌,这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处,十年寒窗,兢兢业业的攀爬,最终落到即将滚出朝局的局面,他实在是恨毛文龙。
但是有爹爹莫名其妙的这一次盛情的接待了他,他实在是不明白老爹为什么如此兴奋的接待即将让自己整个家族走向没落的元凶。
人老成精的沈光祚当然看出了自己大儿子的不满,但更不满于他的不识时务。身处官场,竟然连这种见风使舵的眼力都没有,那么自己家族的光大可就岌岌可危了,所以,他必须下一个决断。
“你表弟前日的做为你不是没看到,党争残酷,已经到了非此即彼的地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但咱们就有退路了吗?”沈光祚严肃而沉痛的对这个大儿子道:“没有了,我们虽然在东林之内,但东林倾覆已经显现。而阉党又不得人心,我等忠贞之士不屑与之为伍,我们这时候必须有一个退路。”然后看向毛文龙:“既然你得圣眷,当异军突起,担当起这个责任,为何你大表哥全力支持你。”
沈光祚这么说,不是他多么有先见之明,而是政治游戏他已经玩的太久了,政治的嗅觉已经让他知道,天启不甘被东林左右,放出了阉党这只恶狗,但和张维贤同样知道,这只恶狗未来也绝对没有好下场。所以,不能依靠即将倒台的东林,也不能依附未来也必将倒台的阉党,现在他为了家族的利益,必须要找一个团体抱团取暖。
同时,这样的决断也是出于他的不甘心,虽然自己七十有二,但还算年轻不是,在这个顺天府尹的位置上,自己已经呆了整整六年了,虽然这个位置已经让人眼热,但三品怎么能和二品,乃至更高的品级相提并论。叶向高老迈了,内阁方以哲去了,内阁本来五个阁员,现在只剩下三个啦,入阁,这是多少文臣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上一步,趁着自己还年轻上一步,趁着这次毛文龙的事情上一步,这是唯一的机会啦。
一听老爹这么说,沈其仁立刻兴奋的向老爹揭露消息:“爹爹,刚刚我们在表哥家里因为忧国忧民,已经决定,以表哥为首,我们成立孤臣党,我们的口号是——忠君爱国,实干兴邦。爹爹,为了这个大明,为了大明真正的中兴,请您支持我们。”
沈光祚当时就一愣,然后喃喃自语:“忠君爱国,实干兴邦,忠君爱国,实干兴邦。”然后兴奋的一拍手:“好,太好了,就这两句话,便描述了你们孤臣党的本心宗旨,真的是太好了。”
毛文龙就谦虚的道:“都是几个兄弟胡来的,也上不了台面。”
“不。”沈光祚以老道的政治敏感性立刻否定了毛文龙的谦逊:“要想在这个党争激烈的大明生存下去,必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尤其是你这一次拿捏的相当准确,你也摸准了皇上的脉搏,正好趁着这个东方,我们就来把大的,干脆拉拢一批不被东林接纳,也不甘趋炎附势于阉党的中间,成立我们自己的势力。”
看到兴奋莫名的舅舅,毛文龙这时候突然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
自己想要成立一个自己的势力,这个想法其实已经很久了,但最开始的时候,不过就是想着自保,不要在自己在前线浴血厮杀的时候,在后面被朝堂上的混蛋们掣肘。尤其在这一次朝堂之争上,毛文龙感觉这个行动必须要加快。
但是从整体方向上来看,毛文龙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和想法,就比如说在自己的家里,和那三个年轻的愤青谈论起这件事情,基于根本的目的,还是有一些志同道合的因素在的。满清沾染中原300年,让中国的历史不是前进了,而是重归于野蛮。当然有许多人会说,那也有乾隆盛世在呀,结果你却大大的错误,乾隆盛世,从整个历史资料上来看,无论从社会上,经济上还是政治上,都不如明末,他们所谓的乾隆盛世,不过就是相对于战乱,根本就没有其他出彩,一个外国人来到中国,描述当时的乾隆盛世,满街叫花子,百姓依旧是衣不遮体,民风愚昧到令人发指。
但是毛文龙在当时也认为,依靠自己这些愤青其实是不能实现自己的全部目标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