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军号在镇子里吹响,军号嘹亮别有韵律,听出来是集结号,号声变化传达军令消息。
毛文龙就饶有兴趣的观察。
这种军号是东北特有的唢呐改成,声音穿云裂帛,而且还有独特的模仿人的声音的功能,不必仔细听,就可以听出,是召集三五七哨集合出战。从这个编制来看,戚家军余部最少是十个哨的兵力,而每一个哨是一百将士,那就是一千强军,这绝对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当第一声军号想起的时候,那些走在大街上的百姓中的年轻汉子,那些还在做生意的伙计掌柜,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身回屋归家。
还在毛文龙身边,正在殷勤招呼毛文龙的跑堂小二,也立刻丢下自己的活计,转身跑进了院子后面,不大一会,脚步铿锵,一个身穿大明制式铠甲,一手火铳一手药袋的战士,就再次出现在了毛文龙的面前。
二声号响,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将士开始在长街汇集,然后由单个的汇合成一个小队,再由小队汇合成一股大队,最终汇合成三个百人方阵,脚步整齐铿锵的站在了这个少帅的面前。而后鸦雀无声。
第三声军号落下,三百个精壮的汉子,手中拿着各种武器肃然整队在了少帅的面前。
毛文龙悄悄在心中默算了一下,三声号,就等于是三通战鼓聚将,整个时间,正好是三刻钟,和着后世四十五分钟,但其实他们集结完毕,只用了半个小时,着在大家四散各地的状况下,绝对是神速的。
第三声军号声落,一个打头的上前一步,按照军礼回报:“乡勇第三哨整顿完毕,请少帅令。”
接着又一个:“乡勇第五哨整顿完毕,请少帅令。”
“代行第七哨队正整顿完毕,请少帅令。”
少帅就皱眉道:“老队正为何不在?”
那个代理队正回禀:“前日已经请示大帅,出去采买行商未归,已经在大帅那里报备。”
少帅就嗯了一声,然后上前一步,大声道:“现在有外面巡哨回报,有一股两千马匪要突袭我们家园,所以我召集诸位,歼灭这股不开眼的家伙。”
听说有两千凶悍马匪突袭自己家园,这三百乡勇竟然没有一个面露恐惧,反倒是一种跃跃欲试。
“老规矩,杀敌第一重赏,犹豫不前打杀,缴获一半分给参战人员,一半纳入公库备用。”然后大手一挥:“出发。”也不看毛文龙,直接就带着三百兄弟轰隆隆出了镇子。
毛文龙不由得感慨,乡勇,其实依旧是戚家军原先军队的编制,依旧是军规军纪约束管辖。这就是一支军队,其战斗意志和纪律根本不是其他明军可比,就连自己一项为傲的复辽军也不如啊。
看来,自己请他们,绝对会有巨大的收获。于是,对着带路的小吏道:“老哥哥,咱们看看热闹去,看看这乡勇是如何以三百灭两千的。”
这个小吏胆子也大,坦然道:“这个千载难逢的热闹当然要看,岂能错过?”
施施然跟着前进的戚家军乡勇,一面走小吏一脸沉重的道:“想当年,戚家军被别有用心的一群人污篾谋反,杀了近千人,剩下的押解回来这三屯营管束监视,当地的官吏都拿他们当做一口油水,不断的欺凌压迫,最终逼着这些人真的反了,开始驱逐屠杀那些欺压他们的官吏。”
毛文龙就好奇的问到:“结果如何?”
这个小吏就一撇嘴:“刚开始,是地方的卫所进剿,面对这样的强悍军队,那帮卫所简直就是给人送人头,组织了十几次的进攻,都被打的大败而归,没有办法,只得请求遵化出兵。”
“遵化历来是北方门户,也算是精兵强将。”
结果这个小吏更是撇嘴:“就王威那个只知道贪墨的家伙,还能弄出什么军队来?不哗变就算是他捡到了,结果组织了一次进攻,被人家200人就打的直接逃回了遵化。”
想一想这次建奴南下遵化的表现,毛文龙也只能苦笑摇头了。
“然后就是边镇的蓟镇出兵。”
王强就愤愤不平的道:“一个为国杀敌,战功赫赫的军队,竟然被逼着造反,还要这么连番的逼迫,这大明还要不要脸?”
这个小吏不敢抱怨,继续说着结果:“结果边镇出兵一万,面对戚家军余部500,又被打得屁滚尿流,好在这些人也并不真的造反,没有赶尽杀绝,也没有多杀伤大明将士,人家是手下留情。”
王强就哼了一声:“全把那帮废物杀了才对。”
但毛文龙却在其中看出了一些苗头,就细细的询问道:“后来如何了局?”
这个小吏就鄙夷的道:“那些将军老爷们,看到打是打不过人家,又发现这戚家军并没有打出造反的旗号,也没有四处攻城略地,于是一起闭嘴,就当这事情已经不在了,做起了缩头乌龟。”
“那戚家军是什么表现态度?”这个必须问下,这很关键。
那个小吏就无限羡慕的回答:“人家戚家军就是不堪受辱,打退了官军的进攻,也就不再出击,只是守住自己这片田园,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但是这个年代混乱无比,周围杆子马匪出没无常,戚家军就开始绥靖周边,将那些杆子马匪打的是鸡飞狗跳,最终那些人不得不逃离这片地区,让这片地区成了这北方的世外桃源,倒是为那帮混蛋官员做了他们不能也不敢做的事情,于是大家也就相安无事了。”
听到这样的情况,毛文龙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