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隽邦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上伤的地方还没有包好。
他皱着眉,叹道,不行,我得回去一趟凤城。
梁少爷。手下表示不解,纷纷劝阻,您可千万不能去!
是啊。凤城那边,除了龙二爷,其他人可不好说。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否确切即使是真的,韩三小姐也是安全的——
梁隽邦猛一回头,消息都不确定,怎么能确定她是安全的?
手下怔住,不好再发表意见。
其实,从得知早早回去凤城开始,梁隽邦就开始心神不宁。现在又得知她没有回宣家这就更让他担心了。龙澄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留着早早不就等于是‘软禁’?
软禁之后呢?他们会对早早做什么?
逼婚——这是梁隽邦首先想到的。此前,凤城就已经传出了龙家和宣家要联姻的消息。
到了这个时候,梁隽邦是绝对不会相信早早会就范。但如果早早不同意,她留在那里也是危险的。
怎么想,梁隽邦都没有办法安心留在这里。
梁隽邦回头看一眼身后,这段时间,他们虽然行事艰难,但并不是毫无所获。当初和龙澄的约定,眼看着就要完成这是他带着早早回家的希望。
梁少爷,您吩咐吧!
手下跟着他一路走来,也都为他所折服。
好。梁隽邦咬紧下颌,点点头,你们留在这里,千万撑住我去去就回。
是,梁少爷。
梁隽邦双拳紧握,左手上的伤口蓦地崩裂开,鲜血渗出来,但他无所畏惧。自由是为了早早,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早早,到了今天,他可以说活着就是为了早早。
凤城。
早早的卧室里,很安静。
龙腾走进去,朝看护挥挥手,你下去吧!
谁?
早早敏感的闻到空气里有消毒药水的味道,转过头来面对着龙腾,是小龙吗?
她伸着手,在空中摸索。
是我。龙腾抬起手,握住她的。
是小龙啊。早早捏了捏他的手,才松开。
她现在听不到看不到,只能靠这种方式打招呼。
龙腾拉过她的手,在掌心写到,出去走走?
自从病了,早早便成天将自己窝在房间里,现在是因为龙腾也受了伤在家里养着,他还会抽空过来带她出去走走。虽然是有看护照看,但到底没有龙腾这样熟悉。
早早抿嘴笑笑,好啊。
即使是寒冷的季节,但小花园的花房里却如春般温暖。
龙腾扶着早早在花架的藤椅上坐下,整个透明的设施下,阳光洒下来,早早仰起脸,似乎能感受到,还微微眯起了眼,叹道,嗯真暖和,花也很香。
——喜欢就好。
龙腾在她掌心写着。
早早点点头,往身后一靠,昏昏欲睡的样子。
这里是花房啊!没看出来,你还这样喜欢花
说着说着,张嘴打了个哈欠。
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睡眠有些颠倒。因为看不见,所以白天黑夜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界限。很多时候,她都牵挂着梁隽邦,反而是这种时候会犯困。
龙腾侧头看着她慢慢合上眼,唇边浮上一丝笑意。
早早,你知道吗?其实,这花房是我母亲留下的。
对着什么也听不见的早早,龙腾说起了心底的往事。
我妈,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虽然是出身侯门,不过性格很软弱。我爸,是个把权势看的很重的人,娶我妈大概也是因为看中了她的家世。就好像,他现在逼着我娶你。
龙腾叹了口气,看看早早,她已经靠在藤椅背上睡着了。
我妈一辈子没有争过什么,所有心事都藏在心底了。我的印象里,她好像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和父亲的关系是相近如宾龙腾顿了顿,笑了。
呵,其实,夫妻之间,相近如宾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我妈发现病了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医生说,她的病是因为长期思虑过多积郁成疾。简单点说,她这辈子没有开心过。
龙腾抬手,揉了揉眼角,强自保持着微笑。
知道吗?我妈临终那段时间,我爸就像变了个人,他好像是明白了自己一辈子都忽略了妻子整夜整夜守着她。
到了这里,龙腾哽咽住,抬手捂着眼帘。
我妈走的时候,我看到她笑了我觉得那时候她是真的开心。
他把心底最深处的话倾诉出来,身边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龙腾揉揉眼角,将沁出的泪水擦拭掉,一转头看到早早歪着脑袋,心倏地就软了。他不自觉的抬起手,伸向早早的脸庞,目光和语调都很轻柔。
早早,你知道吗?你凶起来的时候,有点像我妈。小时候,每次生病要打针吃药,我就开始闹开始跑,我妈就跟在后面又是骂又是威胁,实在被我吵得头疼,就掰开我的嘴直接塞进去。
指尖,终于轻轻落在早早脸上。
当然,每次塞完药,她都会给我塞糖——
这些,此时说起来,竟然是和当初在葡萄园时,早早对龙腾做的一模一样!
早早,我这么叫你,可以吗?你听不到,不要紧的吧?
手指移动间,轻轻拨开早早额前的刘海,龙腾喉结微微滚动,上身朝着早早慢慢靠近。
唇瓣即将贴上早早的额头,她却猛的睁开了眼。
这突然的举动,吓了龙腾一跳,芷菁?
他连称呼都下意识的改回去了。
早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