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不怕巷子深,茶花巷里的白光居酒屋便是如此。
走过狭长的弄堂小路,两边房屋挨得紧,阳光鲜少照耀,墙角脆嫩青苔散发着潮湿的泥土味,巷里很安静,一路走来竟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安静到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卫沁心里数着,下一个拐口就是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闻千帆非要选择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见面,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是会怕的,加快脚步前进,白光居酒屋的招牌终于出现在她眼前。
约定的时间超了,闻千帆还是没有到,卫沁不急,点了一杯清酒看着听不懂的电视悠闲地坐着打发时间。
约莫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闻千帆才出现。
两年不见,闻千帆还是老样子,没有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稳重,三十七岁的人了长得比卫沁还要年轻,天生丽质精于保养,他的脸看起来和岁月无关,头发随意绑在脑后盘了一个小发髻,略有松散好像随时都会散落下来而却永远不会散落,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质羽毛挂坠,穿着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推门进来时一眼就搜寻到角落里坐着的卫沁,一路小跑过来,胸前的羽毛一晃一晃的真就像天上的云朵一般。
卫沁看着他,不爽地“啧”了一声,“你怎么不会老呢!”
闻千帆的眼睛清澈明亮充满少年气,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卫姐,你知道这是多少钱箍起来的吗?”
卫沁被大她好几岁的人喊姐已经习惯了,在荣郡城里到现在都还有很多人以为她比闻千帆大,因为这个闻千帆从来都喊她“卫姐”,从来也没人解释过,也没人质疑过。
“你是这里的常客?”
“你还满意吗?”
“有点远。”
“我就喜欢这里够远。”
“离你住的地方也远?”
“远也不远。我想来喝一杯的时候它就近在眼前,我不想的时候它就远在天边,我就是这么唯心主义。”
卫沁觉得他这话挺有道理,“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么些年,我离你不远。”
闻千帆敬卫沁一杯,“卫姐,这次亲自出马找我何事?”
卫沁置气撞了一下闻千帆的酒杯,撒了一些酒在桌子上,“闻千帆,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我一直都想来看你,每次你又是拒绝又是不允许的,害得我想来日本旅游都不成。”
闻千帆抿着嘴不说话。
“不过,这次你怎么就同意了?”卫沁似乎能想到什么,但不敢确定,“我这个前老板在你面前一点威信都没有,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不管我们是不是主雇关系。”
“卫姐,你才是风转娱乐的演技担当。培训班的老师你去兼职得了,还省了我一笔开销。”
“当初是你逼我当挂名老板的。我还不能过过老板瘾了。”
“行!行!卫老板,这次前来有何吩咐?”
卫沁从包里翻出谢安生的专辑推到闻千帆眼前,“这是一张失败的专辑,但安生不是。”
闻千帆同意的点点头。
“你听过了?”卫沁的手指在专辑的塑料包装上扣了扣,尴尬的说,“我当初想过寄一张给你的。”
闻千帆拿过《谢安生》放在酒杯旁边,“我收下了。”
“你也觉得安生会成为一个好的歌手,是吗?”
“我只是看他还觉得顺眼。”
“你走之后,荣郡城里我根本收不到好歌。”
“就算我回去,也不会改变什么。”闻千帆平静如水,眼角还有让人看不真切的笑意,“我闻千帆的招牌在荣郡城已经不顶用了。”
闻千帆当年和许攸欣齐名是荣郡城里最佳作曲人,不同的是闻千帆低调低产,他还喜欢唱别人写的歌,自己写的歌他都不太乐意唱,除非实在收不满一张专辑所需的歌曲的时候,所以想得到一首他的作曲非常难,并不是他才思枯竭,相反他才华横溢作曲灵感创意不断,他的办公室里有他数不清的作曲编稿,但他不乐意拿出来,他很少为其他公司的人写歌,而风转就他一个歌手。
卫沁看着被埋没积灰的曲谱心里在滴血,这卖出去得值多少钱!到现在卫沁经过风转娱乐公司锁着的那间房都会停留一会儿,真金白银就在里面躺着。
里面的宝藏啊,她想挖一点出来,救救公司。
不,卫沁心里是否认她贪钱的,曲子既然已经完成就应该发挥它的作用,为市面提供好的音乐是一个歌手一个唱片公司的责任和义务。给别人唱,不仅可以证明你是一个善于创作的作曲人,还能拓展人脉还能赚钱,一举三得,奈何闻千帆就是高冷不愿交出钥匙。
闻千帆正色说:“卫沁,你是知道的,我不愿分享自己。”
“可是……行吧,你开心就好。有空看一下公司财政情况。没了你这个老板坐镇指挥,我这个挂名老板实在是无力维持,这两年还能勉强持平,万一一日……你可要记得回国把那稿子带走,万一不小心被别人带走,我,你就,反正你懂的。”
闻千帆眼神一暗,似乎听进去了卫沁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无视了卫沁推过来的酒杯只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自顾自喝了起来。
卫沁眨着眼睛委屈无辜地看着闻千帆,她知道风转娱乐对闻千帆的重要性,“千帆,我也要喝酒,解愁!”
闻千帆嫌弃的闭起眼睛,“卫姐,你演什么都传神,除了小女生神情,快收起来!”
卫沁恢复正常表情,大咧咧的拿过酒瓶给自己倒酒,“干杯!干杯!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