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郡城的香花埗是城里有名的平民窟,这里住着荣郡城最平穷的人,这里拥挤、低俗、肮脏、罪恶……他们渴望逃离这里去外面享受正常的生活。
曾善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他从小看着这些长大,他厌恶极了这里的环境还有周围人虚伪的嘴脸,他看不起父亲一辈子的庸庸碌碌,他的母亲总是蓬头垢面的模样让他心疼又糟心,他懂事开始就发誓以后要离开这里,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自己的优势,他的声音被名师赏识,拨开云雾掌握命运的时刻终于光临到他身上了,可是他没有钱。
曾善行比一般人有理想,他比一般人敢于拼搏,他也比一般人坚持,原生家庭的穷困艰苦根本支撑不起他唱歌的梦想,甚至招来所有人的嘲笑,香花埗的孩子似乎和这类艺术相关东西隔着一条京杭大运河那么宽,他的父亲不止一次拿着藤条追着他打,整个香花埗都能听到曾冠锋的咒骂声和曾善行的讨饶声,后来,曾善行长大了曾冠锋也老了,渐渐这种场景也少了,曾善行继承了曾冠锋摊大饼的衣钵,每天起早摸黑在香花埗卖起了大饼。
有人闲的无事嘲笑他,“这不是得了大师赏识的未来歌坛巨星曾善行吗?怎么还在这里卖饼呢!”
“这饼我们要抓紧买的,万一哪一天他成名了,我们可是吃过他亲手做的饼的人啊,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郁郁不得志的曾善行懂得忍,他心里有一团火,那就是自力更生赚到钱他一定会成功,等他成功后一定会狠狠打这些今天肆意嘲笑他的人的脸,他觉得这才是最爽的事情,耍耍嘴皮子得的暂时的快感,他不稀罕。
曾善行专心揉粉,“一元两个,要买趁热。”
那人不怎么干净的手伸手就拿起一个饼左看右看,然后嫌弃得丢回去,“一元两个?曾善行你想发财想疯了吧,就你这饼还想卖这么贵?”
曾善行停下动作,目无表情地看着前人,心里鄙视他不过是一条咸鱼,“嫌贵不要看,不买别动手!”
“呦呵!我不看清楚怎么知道这饼好不好,你脾气挺大的,买不买还是我乐意,你能拿我怎么办?”
曾善行正欲发火时,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温温柔柔的,“你不买就让开啊,别打扰其他人买嘛!”
来人一看就知道不是香花埗的人,贵气精致。深秋天气,他穿着牛仔裤配橘色皮夹克,脖子上还挂着围巾,贝雷帽下是帅气的脸庞,闪闪发光不能忽视的一张脸。
那人看着来人觉得眼熟,从他打扮来看来头不小,年纪轻轻的模样气场竟让那人不自觉后退一步,“那你,你先买。”
曾善行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这人就是叱咤歌坛的闻千帆,据说他三十多岁了,今日看到他发现他看起来好年轻不过二十三四岁模样,他大气高贵又自信,曾善行一见到他真人就入迷了,激动的握着一张面粉就冲上前去,“你你你是不是那个那个那个闻千帆?”
“闻千帆?”那人惊讶过后奔走相告,仰天大叫,“闻千帆来香花埗啦!闻千帆来香花埗了!”
闻千帆根本不关心那人的大吼大叫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看向后面火炉里烤着的饼,咽口水说:“你的饼一元两个?”
曾善行慌手慌脚从火炉里抓出一个饼来,火苗烫红了他的手背他也无所谓,捧着滚烫的饼递到闻千帆面前,“你尝尝味道,我亲手做的。”
香花埗的人听了那人的叫喊声,越来越多的人向曾善行的小饼铺围过来,香花埗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大人物会踏足,闻千帆这类活跃于电视银屏上的大明星他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真人,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在香花埗见到了他。
闻千帆的手指白皙修长,曾善行看着金黄色的饼被他捧在手里都觉得是污了他的手,“烫不烫?要不我给你拿着?”
闻千帆正吃的津津有味,把嘴角的碎屑舔进嘴里,玩笑说:“你给我拿着?你是要喂我吃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曾善行看着闻千帆的嘴角笑意也跟着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怕它烫了你的手。”
“你就不烫了吗?”
“我?我皮粗肉厚,不怕!”
“你再给我装一个,我打包带走。嗯,把我这个也打包,我回去吃。”
闻千帆顺利在被围困前拎着两个饼逃离香花埗,开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刚才耍赖那人一脸讨好靠过来,“善行,你认得那闻千帆?”
其他人也抱怨,为什么不多留他一会儿也好让他们一睹真容过过眼瘾,毕竟电视里这么好看的人,他们现实中一个都没见过。
曾善行手里紧握着闻千帆给他的钱和纸条,他突然就不想再开张了,他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好好让他回味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相遇,于是曾善行把凑热闹的人都推开一些,把做好的饼收拾一下带回家当晚饭,真的就收摊不干了。
香花埗又恢复了寻常。
曾善行回到家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那张一元纸币被他平整地压在玻璃下,纸条已经被他握得褶皱不堪。
闻千帆竟然是特意来找他的。
这个认知让曾善行觉得世界很美好,阳光终于穿透漆黑的香花埗照进了他的心田,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香花埗的天空也是蓝色的,天上的云也是白色的。
曾冠锋拄着拐杖敲门,“善行,今天为什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