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过后,第二天天亮之前,大雨已停,阳光铺满了清晨的大地。
叶凉夕起得比往常早一点,她起来的时候,一楼还不见傅景湛的身影。
傅景湛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她走过去,探了一个头进去,房间里还开着灯,她才刚刚探了一个头进去,就看到傅景湛从浴室里走出来,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手里不知道在拿着什么东西。
他很快就发现了叶凉夕的脑袋,笑了笑,“起来了?”
叶凉夕被发现了,站出来,重重点了一个头。
傅景湛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等下下去给你做早餐,再等我几分钟。”
叶凉夕走进去,对他手上的东西有些好奇,细看了才知道,原来是剃须刀。
傅景湛随着她,拿着剃须刀进了浴室。
叶凉夕不知这么的,脚步跟着他往浴室走,就站在浴室的门口,看着傅景湛洗脸、涂上软化膏,然后涂上剃须膏,动作有条不紊,光是做这些,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与雅致。
傅景湛忽然转过头来看她,眼里弥漫了笑意。
叶凉夕觉察到自己的动作,脸就热了。
傅景湛开口,“看什么?”
叶凉夕觉得心痒痒的,盯着他手里的剃须刀,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说出口,“景湛哥哥,我帮你好不好?”
她不知道,这时候她眼里都是好奇,傅景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剃须刀,轻轻笑了,“进来。”
叶凉夕得到允许,踏进浴室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不过当傅景湛将剃须刀交到她手上的时候,看着他下半张脸上的泡沫,叶凉夕忽然觉得不知从何下手,傅景湛低头看她,微微扬眉,“不会?”
叶凉夕不知道自己刚才从哪里升起的冲动,这会儿只好挫败地低头,任命地将手里的剃须刀还给傅景湛。
傅景湛低低笑了一声,一抬手便掐住她的腰,顷刻之间,叶凉夕便从站在地上变成了坐在洗漱台上,傅景湛眼里弥漫了笑意,“不会,我教你。”
叶凉夕一下子就弯唇笑开了,眼里带了跃跃欲试。
于是,一个原本只需要傅景湛几分钟就搞定的事情,偏偏在两人一个不厌其烦教导,一个兴致勃勃学习的过程之中,足足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
最后傅景湛下来,简单做了早餐,用过之后才出门去上班。
显然,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往常就算心情再好,进了公司,还是会恢复成那幅一丝不苟、冷淡疏离的模样,可是今天毫不掩饰。
索性周末的时候,公司里的人并不多,不然不知又将会造成怎么样的轰动和八卦。
他一进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的宋熙嘉就啧啧有声,“瞧瞧这副春风得意的样子,阿湛,你太qín_shòu了!”
傅景湛闻言脸色微收,看了一眼本应该忙碌不已却显得没事做的某医生,赠与凉凉一眼。
宋熙嘉笑道,“你家小姑娘怎么没来跟你一起上班?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傅景湛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宋熙嘉没忍住笑,举手投降,“ok,别这样,我没有觊觎你们家小姑娘。”
“你倒是敢。”傅景湛轻哼了一声。
宋熙嘉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打量,“这种护食的举动,可不像清心寡欲的傅公子的作风啊。”
傅景湛凉凉地刺了他一句,“宋医生孤家寡人一个,懂什么?”
宋熙嘉一噎,脸上优雅风度不再,他今天是来找虐的?
言归正传,他决定不再给自己添堵,“应了我家老爷子和冷家老太太的要求,过几天去一趟美国,要不要一起?”
傅景湛闻言抬头,脸上也多了几分谨慎,“他要回来了?”
宋熙嘉倒是比较轻松几分,“没那么快,不过也是今年明年的事情,也快了,恢复得差不多了,老太太不放心,叫我跟着过去看看。”
傅景湛点了点头,宋熙嘉诧异,“没了?”
“不然呢?”
宋熙嘉摇头失笑,“罢了,我拉着冷小川去就行了。”
傅景湛抿唇沉思一瞬,“等他回来了再说,这么多年了,也真能熬。”
——
另一边,傅景湛才刚刚出门不久,叶凉夕就接到了时浅的电话,脸色微微变,换了一身衣服,直奔帝京大学而去。
工作室里有些混乱,她修改好的那三幅画,此时此刻,已经残破不堪,其中一个画架倒在了地上,歪歪斜斜的,画纸上只有一片被混乱的绿色,可以清晰地见到被水打过的痕迹。另一幅画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画面也已经完全被破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另一幅画,也是一言难尽。
她画画的位置就在这扇窗户的不远处,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风吹雨打,她所在的这个位置,有些狼狈不堪,甚至已经殃及了旁边蒋其琛的位置,不过幸好整个画室,除了她自己的画被风雨毁了之外,别的人都没有收到什么影响。
时浅看着她盯着一片狼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啊,还有时间的。”
虽然这么说,但每一个画画的人都知道,不管还有多少时间,画作被毁,毁灭的不仅仅是那一张纸,一幅作品,一段时间的心血和成果,这些东西,其实都可以补回去,真正无法真正补回来的,是画画时候的心境和灵感,这才是一幅画的灵魂所在。
叶凉夕抓回头,脸上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对于画作被风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