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位,便是兆国新任丞相——云洛,云相吧!”眯起眸子,云洛缓缓打量着不知何时悄然停下的马车,上好的金丝檀木制成,万千玄铁为辅,行动间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檀香气,不需要多加思索,只看一眼,云洛便已料想到,轿中之人,会是何人……
而云洛打量的同时,轿中人辽阔似草原的声响猛的传出,毫无预兆,唇间勾起一抹浅笑,云洛漫不经心的张开了眸子,直视着此刻耀眼到逼人的马车,“想必轿中,便是华国五皇子,赫赫有名的‘紫衣战神’——宗政芊墨吧!”
“哈哈哈哈!”人影似是没想到,云洛竟然如此飞快的便反应出了自己的身份,当下爽朗大笑,“云相果真是名不虚传啊!此等智谋,堪称当世翘楚啊!”
“彼此彼此!”眸子再次眯起,云洛辨不清情绪的话语开口,淡淡道,“五皇子沙场点兵,挥斥方遒,又岂是‘智谋’一词能概括的?”
“云相此话,可是令芊墨惭愧了!”少年旷达的话语再次传出,话音刚落,马车中也有了些许动静。
眉头扬起,云洛心下倒也好奇这传说中的“紫衣战神”到底是何模样,便也索性不再答话,清澈的眸子望向面前华贵无匹的马车。
只听得一阵细碎的窸窣声,马车厚厚的车帘被掀开,车中人青葱般的手指伸出,微醺的日光下根根分明,纤长精致。
众人瞩目之下,一袭绛紫的男子缓缓踱出,一眼望去,男子身上掩不住的华贵之气倾泻而出,而其周身的旷达疏朗,也毫无意外的抓住了众人的眼球。
宗政芊墨刚刚站定,俊朗的眸子便悄无声息而又坦坦荡荡的打量着面前兆国的群臣,只一眼,宗政芊墨便捕捉到了最前方少年虽带着些疲累却掩不住风姿的身影。
瞳孔剧烈的收缩,宗政芊墨心中猛地腾起巨浪,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这……这少年不是……”
记忆中,四年前,依旧是面前风姿倾世的少年,眸光睥睨、洒脱恣肆,一己之力搅翻了原本早早设好的局,却在那一场大的武林浩劫之后再无生息,宗政芊墨一直知道,自己的弟弟,那个一向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的任性得无法无天的少年,这四年来,从未停止过寻找面前的他……
“你……”喉结明显的上下滚动,宗政芊墨望着面前的少年,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喂喂喂!”瞧见身前男子的反应,云洛心里仿佛有千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无力扶额,云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提前开口堵住了面前人仿佛满满的话……
“五皇子,本相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不愧是沙场之上历练出来的少年英豪,真是让本相汗颜啊!”
唇瓣下意识的抿起,宗政芊墨面色复杂,却还是一瞬间领悟了云洛话中的意味,面前的人……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吗?
明明当初,自己和面前的少年,都见过面了……
这几年,面前原本飞扬恣肆,此刻却浑身沉淀了许多的少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呆呆立在原地,宗政芊墨眸中神色不定,却是复杂无比,云洛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瞥了周围人几眼,毫不惊讶的发现众人面上变幻不定的神色,心下无力,面上却仍旧保持着一副彬彬有礼的姿态。
“五皇子!前方的车撵已经走远了,您还是尽早去驿站休息吧!”
“不好意思!”被云洛的话语拉回神思,宗政芊墨莞尔一笑,瞬间将刚刚略有些凝滞的气氛打破,“云相特别像我许久未见的一位故人,故而刚刚有些失神了,还望云相和各位大人莫怪!”
“怎么会?五皇子太过客气了!”诸位官员闻言,顿时收起了面上的狐疑之色,转而赔笑道,“还请五皇子尽快入驿站休憩吧!”
“哒哒哒!”熟悉的马车声骨碌碌从身旁经过,众人目送着华贵的马车远去,心头不约而同的浮起了阵阵担忧之意……
如此局势,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华国此行,必定不会单纯啊……
**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日光西斜,暖暖的夕阳下,屋内华贵的珍稀瓷器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重重轻纱遮掩下,一袭暗红人影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之上,精致的眸子失神的望向窗外,明明是空荡荡的一片,却因室中之人的行为蒙上了几丝神秘之感。
感受到空中细微的波动,公冶昶狭长的睫羽轻颤,毫无聚焦的双眸此刻才渐渐聚拢,面上不知是什么情绪,公冶昶只淡淡道,“他可是老老实实待着了?”
“主子!”瞧见自家主子慵懒的模样,朔风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小声开口,“云相今日一整天都待在城门口,迎接来访使者……”
“呵!”似从胸腔内发出的声音溢出,公冶昶想象着此刻云洛气得牙痒痒却只能憋屈地待着的模样,阴郁的心情不知为何便晴朗了起来,一声浅笑在寂静的空间内炸开,也将处于忐忑中的朔风吓了一跳!
“他……可是说了什么?”沉吟片刻,公冶昶还是开口,幽幽渺渺的声音在寂静又略有些昏暗的房内响起。
意识到如此,朔风上前几步,小心翼翼的在房内点起明亮的烛光,继而才小声回答,“回主子,属下不知!”
“不知?”短短的两个字,经由公冶昶的唇齿,却带上了几分说不出的魅惑,“朔风,你的本事,本王可是知道的……”
面上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