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友因何事叹息?”躬身行礼,慧劼大师浅声问道,眉宇间藏着看见的通透与睿智。
“大师莫怪,只不过触景生情,心生感慨罢了!”闻言,云洛也是温雅一笑,有礼道。
“既然小友不愿多言,那老衲也就不多问了,在这里有几句话要嘱咐小友,不知小友可愿听老衲一言?”
“大师请!”
“小友你魂灵与他人不同,惊才绝艳,自有一番作为,然必当牢记本心,切不可误入混沌,屈从于魔障,小友,谨记!”
眸中闪过复杂之色,虽心下满腹犹疑,然而早闻慧劼大师的名声,云洛自不敢有任何不敬,试探性的轻轻问道,“大师可知晓在下魂灵为何有所不同?”
心下忐忑,正考虑着自己“说不出口”的秘密,云洛抬头,却看到慧劼的面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意,“佛曰,不可说!”
言罢,瞧见云洛面上复杂的神色,慧劼了然一笑,淡淡指点道,“莫要多费心了,老衲从不是小友的阻碍”
“是在下狭隘了!”双手合十,云洛低首作揖,随即转身缓步离去。
如雾的十里桃林,蓝衣翩跹,衣带当风,仅仅一个背影便透出万千风华,云洛身后,慧劼看着越走越远的少年,眸中也不由得流露出赞扬之色,“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如此风姿,当世年轻一辈,恐难有及之!”
“不知……是也不是?”
浅笑开口,慧劼缓缓转身,望向桃林的另一边,“公冶认为如何?”
“你早就知道我来了!”片刻,缤纷落英里,缓缓踱出一抹红衣人影儿,蓦然之间,一抹极为浓烈的鲜红闯进了这片片桃红的世界,偶有几缕泼墨般的秀发扬起,称得少年容貌更加艳丽逼人,绝色姝丽,红与黑的激烈碰撞悄然衍生出惑人的韵味。
带着些许慵懒之意,公冶昶缓步上前,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让人从中感受到万千风华,道不尽的fēng_liú恣肆,说不出的魅惑天成。
“喂!”见一直以“得道高僧”的称谓在武林中颇受尊崇的慧劼此刻都呆愣了片刻,公冶昶心下更是嘲讽,“你这‘得道高僧’……莫不是也为这幅皮囊所惑,动了凡心?”
“公冶莫要开老衲玩笑!”仅仅片刻,慧劼便极其迅速的回神,面前的少年几日不见,容色更为绝世倾城了,就连刚刚那位少年,也有所不及……心下叹息,耳边又蓦然传来公冶昶丝毫没有掩饰嘲讽意味的话语,慧劼只得无奈道,“公冶你难道不知自己是何风姿吗?”
“风姿?”玩味轻笑,公冶昶眼睑轻颤,惑人的双眸缓缓看向面前少数几个自己可以好好说上几句话,勉强称之为“朋友”的人,“这幅皮囊,除了用来蛊惑蛊惑世人,又有何用处?”
猛地一甩衣袖,公冶昶转身,宽大的衣摆在身后划出一抹恣肆的弧度,只听得他冷声道,“许久不见,若是你想说的只有这些,那么不见也罢!”
重重叹息了一声,慧劼索性收了手中的念珠,上前几步,缓声道,“公冶,许久未见,你这性子,竟比之前更为难耐了……不知,近来一切可好?”
“呵!”闻言,先是嘲讽一笑,公冶昶悠悠转身,“好?你可知,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何人?对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魔鬼,你竟然问好不好?”
“慧劼,你莫不是,也越活越回去了?”尾音轻勾,硬生生将原本不客气的话语添上了撩人的韵味,映着这如梦似幻的十里桃林,倒让慧劼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只不过,那时的他们,将原本清丽绝色的一树梨花,变成了无边炼狱……
“公冶,我说的话,你难道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吗?”无奈叹息,慧劼看着身前气息妖娆阴冷的少年,低声劝道,“收手吧!这样下去,折磨的只有你自己!”
“折磨?我从地狱挣扎重生,自此,这五国大陆,对我来说,不过一场华丽的折子戏而已,你听说过,有被戏中玩偶折磨的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公冶昶浅笑出声,沙哑的声线像是带着璀璨繁花,平白的令人迷醉。
“慧劼,若是你对我只有这些话,日后也便不要再寻我了!”
“公冶,刚刚那位小友,你觉得如何?”猛然间转了话题,慧劼原本睿智的声音多了几分兴味,“‘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公冶,这份意境,你觉得如何?”
“不过是沽名钓誉,徒有其表的玩偶,若真如此,又因何偏偏踏入这万劫不复之地?”不屑冷哼,公冶昶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一缕碎发,垂下的眸子里一缕红光一闪而逝。
“公冶,你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浅笑出声,慧劼接着道,“若是如此,你又为何为了他千里迢迢赶来这武林大会?”
“慧劼,这世上,能伤我而毫发无损之人……你觉得,可能存在吗?”
但笑不语,慧劼转动着手中的念珠,空气中只余馥郁的桃花香,间或落英翩跹而下,此时此刻,忘忧尘世怕也并不是空谈。
呆愣了只一瞬间,公冶昶迅速反应过来,“慧劼,你竟然对我下手?”
“公冶,老衲并未出手,只是你内心的某个角落……如刚才那位小友般,触景生情罢了!”悠悠禅音回荡在桃林间,却令公冶昶内心抖得一紧。
“一派胡言!今日怕是无法谈下去了……若是有一日,你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