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只见管宁一声冷哼,漠然的看着自己,连脸色也越发的冰冷了
其实徐峥本人也没有想过,只凭随便一张带血的手帕就能让人相信如此拙劣的谎言,不过这只是铺垫而已,杀招还在后面等着呢
而在管宁心中,那初闻徐峥咯血时的心梗慌乱正在逐渐散去,大量的疑点也逐渐涌了上了,越发的感觉自己受到了诓骗
贪玩厌学可以管,举止无礼可以教,但为人师长最受不得的就是欺瞒诓骗,一想到自己的一片心意换来的尽是这番结果,隐隐的尽升起了若是徐峥不能妥善解释此事话,就改变初衷,即刻返回中原与家人故友团聚的想法
‘动摇’
再度唤起系统查看管宁情绪的徐峥,却是暗暗叫好,俗语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管宁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火烧不开的‘坚定’情绪,不论他是坚定拒绝,还是坚定要走,自己都是无计可施
完美无缺的城池,虽然是不存在的,可也是没人能攻克的,而一旦产生动摇,那就是内有隐患,给了自己可乘之机啊
“先生可知峥自起兵那年以来,年年北狩,加上今年已有四次,每次长则三月有余,短则一月不足,就论战时,分摊开来一天能睡几个时辰吗?”
徐峥利落的将手绢放回怀中,表明上是在肆意的审视着管宁,其实是死死地盯着系统光幕,将管宁的情绪变化实时的印在脑海里,好方便应对
“战前的谋划调动,战时的领兵厮杀。就是昼夜奔袭不歇,赶去截杀鲜卑部落的转移迁徙也是常事,还有战罢搬师回军时的领军殿后,峥在北狩时就算加上驻马休息,分摊下来一天也不到两个时辰”
话刚说完,徐峥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可是管宁再也维持不住养气的功夫了,脸上也终于有了与情绪相近的表情
管宁移居边郡这些年,耳濡目染之下,早已不是当年只读诗书而不知兵事的儒家子弟,不仅能与徐志一起谈论政事,还能共同得出在辽东这种三面环敌的处境,应以招抚为主,少战慎战的主政策略来
这一切其本身就是充分了解到了兵革之事辛苦凶险的体现,虽然最终也没能提升到可以带兵打仗的程度,而且还遇上了徐峥这个不讲道理的“打脸怪”彻底颠覆了自己的所学,
只得与徐志一道自叹学不来,这才有了隐居的隐居,结庐的结庐,任由徐峥一人自由行事
此举本意是为了不行掣肘,可如今听了这么一番话后忽然发现,徐峥独自一人肩上的担子只是兵事,就已经如此之重,心有又泛起不忍之情来,
看着管宁入味三分,却又还缺点火候的模样,徐峥在心中阴笑着又扔了下一捆干柴
“峥身边有个亲随骑士,起兵时就跟着峥,身兼掌旗之职,出征之时基本与我同吃同行少有分开,因为幼时的一些经历,心理有点问题,除了平日里爱在先生这里听《礼》外,还对时间和算术有点偏执,喜欢记些东西,峥来给先生念上一段?”
还不等管宁答应,徐峥就念了起来
“自参军起已有三年不止,出征二百四十八天有余,共计二千九百七十六个时辰,行军作战一千八百五四个时辰,执勤守夜四百一十一个时辰,负伤静养一百四十四个时辰,兵棋考效五十六个时辰,重伤昏睡大约是十个时辰左右”
文科生对数字都有着天然的恐惧,就是不知道对管宁有没有用
“先生,峥心算不好,还请帮忙算算,这名掌旗在战时还剩多少时辰来睡觉休息?分摊下来一天又能有多少?然后峥还想在借用先生的话反问一下”
不知为何徐峥忽然笑的有些狰狞,
“峥今年才多大啊?”
碍于自己骇人的成就,和极具欺骗感的谈吐,世人总是回不由自主的误会自己的真实年龄,认为是弱冠之年,就年轻有为,连父亲徐志有时也难免有混淆之感,可眼下单独提问,就是为了让管宁避无可避,激起他身为师长的舐犊之情来
‘愧疚’
成了,管宁方寸之心已乱
提高谎言成功几率这种东西,除了已经被人用烂了的九真一假外,就结果来看,并不再于欺骗者有多高明,不过是受骗者自己选择了相信而已,而管宁~
已经输了
“你~你麾下,难道就没人能与你分担兵事?非要你事事都亲力亲为不可吗?”
徐峥不可置否,故作低头思索了一番后
“先生素来与我父亲相善,可不知你们在闲暇之时有没有提到过徐荣这个名字?”
“这个~使君确实提起过此人,但是~”
徐荣这个名字在徐峥面前有多犯忌讳,管宁未必清楚太多,可是只看连身为徐峥父亲的徐志也不敢随意提起,就大概可知其中有多么深的原委了
“徐荣曾是峥麾下,唯一能自令一军出征作战之人,甚至当年之所以的能在阵前斩了和连,击退东部鲜卑各部,大半的功劳要算在他身上”
徐峥继续回忆到
“当时是在峥率军进驻险渎县后不久,鲜卑大军兵临城下,却受困于险渎南北的辽泽不得再进一步,只能选择与我在险渎死斗僵持,可我军人寡,纵是浴血拼斗,也难掩人数上的差距”
“而城池眼看就要易手,危及之时要不是徐荣他带人孤军深入,一昼夜潜行近二百里,越过了鲜卑大军的兵锋将鲜卑人的后路搅的是人仰马翻烽烟四起,逼的和连亲自带队下场围剿,这才有了机会将他阵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