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母看到丽丽开心的样子,也惊了一下,又开心地笑了,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和她一起忙着早饭了。
早饭的时候,她不时地给我养父母夹着菜,给她爸爸和大爷夹着菜。本来,大家都在王四事件的阴霾中,却都被丽丽的意外表现给惊着了。
早饭后,丽丽挎着小包,笑着说:“爸爸,妈,大爷,常书,我去上班了,你们没事儿,就在家打牌吧,外面冷,就别外出了。”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她,尤其是她的爸爸和大爷,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养父带着耐人寻味地笑看着她,养母也是满脸地纳闷。
我站在门口,看着丽丽的身影,不时地能看到她举起右拳,做出激动的加油的举动,我的心彻底的凉了!
不知不觉地我就走向了黄河故道。站在故道的大堤上,小时候曾经和艾英玩过的小庵子还在呢,其实,在原来的位置有了一间小屋。
我一边走,一边从雪地里捡了许多修剪下的果树枝,又随意地找着露出雪面的干草,在小屋的旁边点燃了。我烤着火,看着红红的跳跃的火苗,我心里乱极了。
越来越清晰地分析,让我知道,丽丽的人生“计划”;越来越让我感到害怕,既害怕因此失去丽丽,更害怕“作孽”太深,会对更多的人造成伤害。
守着这个重大的秘密,我不敢对任何人说,只能自己憋着。
此时,我真的感觉自己太笨了,一点化解危机的办法都想不出来,我恨死自己了。
一夜没有睡,我感觉脑子是昏昏的,我必须清醒清醒,于是,我在雪地里拿起雪,在脸上抹着,除了凉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看着燃烧的红色火苗,我想起了几年前,和我一起烤火的穿着红色外衣的艾英。
再看着艾英曾经滑冰走到了位置,我直接走过去了。
尽管此时非常寒冷,但水面并没有冻结实,我走在上面,冰面不时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我一直走着,直到我掉进了水里。
冰冷的水,从我的脚踝处,开始从下往上倒灌着,我继续往里走着,直到水到了我胸口的位置,我才停下来,猛吸一口气,蹲在了水里,睁开眼看着水里的情况。
记得那次救艾英的时候,因为水的浮力,掀起了艾英的棉袄和内衣,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了艾英的肚皮,很白,但在此时,却看到了一片灰茫茫的。
在我还沉醉在对往事的回忆时,却听到了来自岸边的叫声,我以为谁出事了,急忙直起身子,左右摇着头,甩着头发上的水,看到了我的爸爸妈妈、养父母和哥哥姐姐们,他们都焦急地叫着呢,养父和爸爸已经走进了水里,正在快速地向我的方向过来。
我急忙带着重重的一身水,笑着说:“爸呀,你们干啥呀,我没事儿,就是想清醒清醒,哼哼哼。”我急忙向着他们跑去,拽着满脸疑惑的他们,向着岸边走去。
在我们走到半路的时候,丽丽穿着白大褂跑来了,脸都变色了,嘴唇哆嗦着,眼泪哗哗地流着看着我,“常书,你,你,你想干啥呀!”她抓着我的胳膊说。
我甩甩袖子上的水,扶着她的肩膀说:“哼哼哼,没事儿,我不舍得死,有这么漂亮的媳妇,有爸爸妈妈们要我养老呢,我就是想清醒清醒,哼哼哼,想想以后,该咋办,哼哼哼。”我笑着说,大家都疑惑地看着我。
午饭后,丽丽上班走了,我的爸爸妈妈们、丽丽的爸爸和大爷,围着我,开始审我了。
妈妈打着我头说:“说吧,你到底想干啥,啊!”她非常生气了。
养母生气地说:“常书,你要是觉得,我和你喜子爸爸,是你的负担,我们就回计生委去住。”
丽丽的爸爸蹲在一边,把头扭向一边说:“常书,我们还是回我们的破家吧,在家搭个窝棚也能住一冬天。”
我看着大家,笑了,“哼哼哼,别担心,现在丽丽毕业了,我也高中毕业了,我的专科自考,还剩下一门课,我现在就是想着,以后该咋办,我就想找个地方清醒一下,再说啦,那水浅的,根本淹不着我,哼哼哼。”我不紧不慢地说着。
妈妈敲打着我的额头说:“常书,我警告你,你要再敢吓我,我就用那个电线抽你!”
在爸爸妈妈走后,养父当着我养母、丽丽爸爸和大爷的面问我:“常书,到底你想的啥?”
看着养父仿佛看穿我的眼神,我知道,只要养父不抓到实实在在的证据,我都不能说出我猜想的关于丽丽的一切。
我勉强笑着说:“哼哼哼,爸呀,我就是想考自考本科和律师资格证的事儿呢,还有想着怎么能赚钱呢,哼哼哼。”
下午,我对养父和爸爸说了我的想法后,准备去县城的律师事务所,找找他们俩的干律师的熟人或战友,具体地问问到底每一步该怎么走。
我先到医院给丽丽打了招呼,出于安全的考虑,我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
我去了县法院对门的“公达律师事务所”,接待我的人姓季,是个秃顶的龇牙的矮胖子。我自我介绍后,他让我坐下后,充满质疑地看着我,“常书,是吧,喜子的养子,你说说吧,有啥特长吧,准确地讲,就是你现在到我的所里来,能为我干啥!”他说话非常干净利落。
我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什么来,我尴尬了,“哼哼哼,叔呀,我真没有啥特长,哼哼哼。”我摸着脸上的伤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