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闻此言,我却只是稍稍挑了挑眉,淡然开口道:“有何不妥当的?他萧祁既然能大动干戈地来我栖梧宫兴师问罪,那我怎就不能嫌其碍眼,撵他走了?反正本就相看两生厌,倒不如赶紧来个眼不见为净,还反倒落个清静自在,想来日后倒是尽量都别出现在对方眼前,那方才为好……”
“小姐……”
“好了,好了,我这不过是说笑呢,想来这事情还未完全解决之前,这交道啊,该打的还是得打……”
“事情解决?”
“对,待到于此查明真相,报了这血仇后……”正说着,我却骤然正色,抬眼望向那挽月,忽地开口认真道,“挽月,待到那时尘埃落定,我便带你出宫可好?”
“出宫?!”闻我此言,那挽月不由得有些被我骤然骇住,似是不敢相信我何时竟然生出了这般匪夷所思的想法,良久后,方才见其略显怔愣着道,“小姐,这般之事,您可别同奴婢说笑……”
“我并未在同你说笑,此番,我所言,一字一句,皆是当真,挽月,你便只需回答我,可愿否?”
随即,见其怔愣良久,沉默良久后,在我以为那挽月几乎是已然不会再回应之际,
那挽月方才缓缓偏过首,抬眼望向窗外那飞檐斗拱,犹显恢宏巍峨的朱红色巍巍高大宫墙,而后,忽地,落下泪来……
“入宫这些年来,无论何时抬头望去,奴婢都只能望见这四四方方,高大巍峨的朱红宫墙,在这宫中,时时刻刻无不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从不敢高声言,从不敢肆意笑,说实话,小姐,现如今奴婢都已然快记不清楚外间的天空究竟是何般模样了?”
“以前总听惊云言,塞外落日,沙场狼烟,将军、少将军他们与我朝将士们,每战捷归来,便会于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高声欢笑,纵马驰骋,潇洒肆意,纵然那边疆艰苦,连年征战,更是不知何时便会马革裹尸,可惊云说起这些时,却总是眉眼飞扬,心驰向往,当时奴婢每每闻此,也不由得心下羡慕,神往万般……”
“小姐,”那挽月说着,忽地却转过首来,眼角间可谓犹带着泪痕,然而此时此刻,其面上却竟已然带上了一抹温雅笑意,只眼神清亮,直直地望着我道:“小姐,日后如若出宫,可否带挽月去往将军、惊云他们戍守的边疆处,望上一眼,以了心愿?”
“嗯,”我微勾唇,浅笑,轻声道:“自然可以,即便你不说,待到出宫后,我也打算去往那边疆处,看一看父将、兄长他们以命相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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