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这江昭临万万未曾想到的是——
恰于他满腔愤懑怨恨无处发泄,只就此阴沉着眼,满身杀意弥漫地,纠集率领手下一众叛贼乱军,前去西边承化门处,阻拦攻城大军之时。
与此遥遥相隔的东边乾清门所在之处,
却有几条矫健暗影,藏于宫室阴影所遮的暗巷角落之中,隐于城门旁侧的树梢荫蔽所在,匿于城楼隐蔽边缘墙角之处,
表面上望去,好似毫不显眼、无甚异常,根本不会引来旁人半丝注意……
然则,如若细看,却会发觉——
于他们的右侧衣摆之下,可谓全都无一例外地,以暗金色的细密丝线,绣着精致暗隐的云纹,
而云纹之间,则隐隐可见一个形状甚小、威势暗隐的金色龙爪!
锋锐有力、隐于云间!
此时此刻,
他们只静静悄悄、一动不动地望着城楼上下戍守的兵士,贴着暗巷墙角而立,隐在树荫阴影之中,
几乎全无声息,恍若石块静树,近乎没有半丝的生机动静,
即便城楼上下,有人视线不小心掠过此处,却也不过只是当是正常的树荫暗影而已,绝然不会发觉其半丝踪迹,
仿佛,全然不存在一般……
而城楼上下戍守的一众守军兵士们,此番,可谓全然未曾想到,
自己如今的一举一动,竟已然全都落入他人的观察掌控之中,
也全然未曾想到,有那么一群人,而今,正掩于那隐蔽暗处,静静蛰伏,蓄势待发,
随时,准备着取他们性命!
……
清风拂过,
城楼之下,一侧的树梢枝桠不由就此随风摇曳窸窣而起,就此,发出“沙沙”的轻微摩擦声响来,
这般望上去,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不过……
然而,
就是在这般的一片静谧安然之中,却无人发觉——
此时此刻,有人于那隐蔽暗巷角落之中,眸色漠然,干脆利落的一挥手,
就此,城楼之下的摇曳树梢之上,倏地有几道细微锋芒迅疾一掠而出,快的让人察觉不到丝毫痕迹,
转瞬之间,便见那立于边缘角落处的几名守城兵士,瞬间软软瘫倒而下……
可还未待他们身上所穿的铠甲与地面相撞,发出声响动静,引来旁侧其余之人注意;
甚至于,还未待他们身形就此倾斜倒下,引得旁人注目,
却已然被不知何时悄然立于旁侧的暗影及时扶住,就此,拖入旁侧的隐蔽角落之中……
转瞬,此处城楼之下,
那些个边缘角落处的所在,可谓都已然于悄无声息间,换成了另外一批帽檐低遮、模样陌生之人……
……
而恰于此番行动暗中进行的同时,
城楼之上,此刻,倏地有模样精巧牢固的铁爪被小心抛出,
就此,紧紧抓在城楼的隐蔽凸起之处,
紧接着,有几条矫健暗影,可谓极为灵活敏捷地,顺着此铁爪绳索一路迅疾攀爬而上,
随即,不过几息工夫过后,便已然瞬间攀至城楼之上……
而城楼之上,那些手持刀枪戍守在此的兵士们,此番,还未察觉有何不妥,还未发觉任何多余动静之际,便只觉脖颈处陡然一凉,
随即,眼前倏地有猩红刺目的鲜血,溅射流淌而出!
还未待其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便已然眼前一黑,就此,失了性命……
就这般,距离那人发出指令不过几瞬的工夫,
此处东边乾清门城楼处,上上下下戍守在此的兵士将领,便已然于转瞬之间,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被悄无声息地,了结了个干净彻底……
几息过后,
城楼西角的最高处,此刻,倏地有一柄暗金色的云纹腾龙旗帜,赫然插于其上,
就此,随风而起,飘扬生威……
在此破云日色照耀之下,愈发显得耀眼醒目,威仪暗生!
……
而恰于这一柄暗金色云纹腾龙旗帜,骤然出现于城楼西角之上的一瞬间,
距离此处城楼不过一里,看上去静静悄悄、好似无甚异常的树林之中,此番,竟倏地从中悄无声息地涌现出了一大批兵马来……
而这般望去,
这一支突如其来、骤然出现在此的大军,明明数量众多,身骑战马,
然则,却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
一路行来,
不仅是动作整齐划一,如出一人,即便是静默行军,却依旧给人以强烈的无形压抑肃杀之感,呼啸铺面而来,
更有甚者,
此番,整支军队就如同一片悄然飘移而来的沉沉云彩一般,厚重而严密,
一路疾驰而来,却并无半丝多余声响动静,
甚至于,就连马蹄之上,好似特意包裹了什么东西一般,踏于地面之上,只静静悄悄,毫无声息……
而大军最前处,
此刻,则有一人身着一袭熠熠银甲,身姿笔挺修长,眸如寒星,姿容绝世,手持银枪,
一身烈烈森寒肃杀之意,满眼的冰寒冷凝之色,只一路策马疾驰而来……
于其旁侧,
那一柄黑底云纹的烈烈战旗之上,则以赤金大字,赫然书写着一个醒目的“苏”字!
就此,飘扬其上,醒目刺眼!
而此时此刻,若是有天陵之人在此,定是会一眼认出——
苏家军!此乃苏家军!
……
眼见这般场面动静,
城楼之下,那一直紧闭封锁着的厚重宫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