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最快的速度,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赶到了我们家乡的地区中心医院。停下车,边往医院里跑边给我妈妈打电话,她说在住院部六楼,我爸已经出了手术室,在重症监护室。
电梯运行繁忙,我一口气跑上去的。我妈早站在楼梯口那里等着我,见面后,妈妈抱住了我,问我:“虎子,你吓坏了吧?你爸没事了。走,快过去看看。”
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上,我看到父亲很平静的躺在床上,吸着氧气,面色发黄,一脸的憔悴。因为父亲的手不老实,有时会抬胳膊,两个护士站在病床的两侧,不时地按着他的手。
我把脸贴在窗子上,看了很久。这时,母亲才拉了我一下,我转过身来,看到我的叔叔、还有家族里的大伯大叔的都站在这里。我对他们一一表示了感谢:“我不在家,麻烦各位叔叔大爷了。”
他们都说:“这都是应该的。”在我们村,就是有一家有难众人都会伸出援手的传统,平时就是因为鸡毛蒜皮的事红过脸不说话的人,在一家有天灾人祸的时候,也会不计前嫌的。希望这种美好的传统能够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我妈要拉我去走廊的长椅上坐,我没有坐,而是立即去医生那里问了下我爸的情况。医生说摔到了后脊椎,虽然没有断,但是,有很大的裂痕。因为老人年龄偏大,恢复成正常人怕是要有一个漫长的过程。还说,因为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有消退,担心感染,就在监护室观察一晚看看,如果一切正常,明天就可以去病房。
回来后,我妈正在跟我的那些叔叔大爷说话。让他们趁着早坐车回去:“虎子回来了,大家就放心吧。再晚就没有车了”。
我赶过来说道:“估计现在也没有车了。”我数了一下,正好是他们四个人,就又说:“反正已经耽误你们干活了,我请你们去吃个饭。然后送你们回村。”
大家就说不用,现在病人还躺在监护室里,不是吃饭的时候。我说:“你们为我爸辛苦了一天,现在我爸在监护室,有专人护理,就听我安排吧。”我又对我妈说:“妈,你就在这里等会儿,待会儿我给你买饭回来。”
于是,我就让叔叔大爷们都下楼。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饭店,定了十个菜,还要了两瓶酒放在桌上。听他们说中午饭都还没有吃,我就担心我妈会不会饿坏。于是,就先让厨师炒了一个菜,盛在两个快餐盒里,又买了几个烧饼,给我妈送了回去。
回来的时候,菜上齐了,但是却都在等我。我就赶紧的把酒打开,每个人都斟满了一杯。大家嘴上虽然都说不喝,可是早就馋的按耐不住了。我的这些可爱的父辈们,都跟我的父亲一样,从小就习惯了喝酒。他们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乐趣,恐怕也就是喝点酒,解解闷了。我了解他们,因为我的身上就流着这样的血脉。在青岛打拼这么些年,从没有离开过酒。有人说我是酒鬼,那我们这些从农村走向城市的,就都成了酒鬼。在这个城市还没有之前,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这里的时候,恐怕也都是喝着酒来的。只不过文明程度越来越高,或者说是被这里的女人管的太严,也就慢慢的没有那么些酒鬼了。
在喝酒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我的父亲怎么会从房顶上滑了下来?我叔叔说:“按道理说是不能的,因为楼梯是前几天就用水泥弄好了的,早就凝固了。而且踩上去也不应该打滑。可是,人还是掉下来了,有点蹊跷。”
我听到他们的议论,感到后脑勺一阵发凉。难道说有人要害我父亲?街坊四邻的谁和我爸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但是我不了解情况,也不便说什么。于是,就一个劲的劝他们喝酒。
吃完饭以后,我就把他们送回了村里,因为不放心父亲,在村口就停车让他们下来了,我对他们说:“感谢叔叔大爷们,等我爸爸好起来以后,再登门拜谢!”说完,我就回来了。
其实,我是想回家看看的,看看那房子是咋盖的,我爸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的。可是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等过几天我爸稳定了以后再说了。
回到医院以后,我妈也已经在走廊的座位上吃完了饭,她问我:“都把他们送回去了?”
“嗯,送到村头我就回来了。我爸怎么样?”
“我刚看过,还是那样。”然后又说道:“你爸这些天累坏了,好容易等到完工了,这又摔了。可真够倒霉了。”
“怎么这么着急盖这房子?”
“趁现在还没有上冻盖起来,要是天太冷了,就不结实了。”
母亲的嘴角有个菜叶,我给她小心的用手拿掉,说:“妈,你们也真是的,家里不是不够住的,干么要盖这样一座楼房?将来我们结婚了,还是要回青岛的。而且,还打算把你们接到青岛,咱们住在一起。”
“你爸说了,你表姐多好的姑娘,咱不能亏待人家,也不能委屈她,就想把这房子盖起来以后,给你们当新房。说是楼房,其实就是两层,房间也不多。不过,水啊厕所啊,都有了。以后再也不用大冷的天往外跑,起夜要用尿盆了。”
我对母亲说:“你们盖这房子也不说一声,我如果知道,就不让你们盖了。花钱事小,操心受累的,又住不了多长时间。”
“虎子,你可不要当着你爸这样说,他会伤心的。他还想着等你们回家来的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让你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