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么放弃?”这是他从六岁开始就认定的事。
他在等她长大,一年又一年,回首往昔,他发疯似的想要回到过去,让一切重头再来,若是真能回到过去的话,他一定会阻止她离家。又或者先杀了尉迟夜辰。
听闻,妖娆没责怪他,反而责怪起自己来了。
“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给了你希望,是我让你以为你是作为丈夫的最佳人选,但我又很无情冷血地亲手毁了给你的希望,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过。”
想想,她也是挺坏的,就像个绿茶婊,将他当做了备胎,苦了,痛了,怒了,需要帮忙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人的总会是他,却在遇到夜辰后,将他抛弃了。
他激动道:“我到底那点比不上他!?”
唉,他还是没想通,还钻在牛角尖里不肯出来。
她蹲了下来,仰头看向他沮丧低垂的脸,握住他的手道:“为什么要和他比,你就是你,你没有比不上他的地方。”
论谋略,论长像,他一点都不输夜辰的,问题在她身上啊。
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
他死水一般的眼睛起了波澜,看到她的手握着自己的时候,激动地合拢了双手将她小小的手掌包裹在手心里,就像小时候那样。
那时候,她还很小,十二护卫轮班护卫她,待到他当班的时候,她就特别调皮,嚷着要出去,到处的跑,但是不管跑去了哪里,他都能找到。疲累了,但又不想回去的时候,她就会像这样蹲在地上握住他的手。
彼时,她的身高还直到他的腰,每每这个时候,他也会蹲下,将她的两只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冲他甜甜的一笑,撒娇耍赖地说着不要回去,要他背,要他抱。
而他也总是满足她的要求,成了她的人肉的座驾。
“沐风,沐风,将来我要选你做丈夫。”
童言童语虽然做不得数,但他还是当真了,她可知因为这句话,他连着一个月兴奋地睡不着,不停的在想自己要更努力,要学更多的东西,一定要比所有的护卫都出色。
童年,少年,青年……无论多艰辛,他都甘之如饴,他掰着指头数着日子,等着成为她丈夫的那天。
她终于长大了,却忘了当初的誓言,飞去了别的男人的怀抱,这个男人甚至不是她的护卫。
他无法接受,一丝一毫的无法接受,甚至开始反省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让她不再喜欢他了,可是他找不到,他看到的,寻到的,就是那个男人和她如何的不般配。
尽管他只是无声地看着她,眼里却饱含了千言万语,他的痛苦和不甘,她能深切地感受到,她也感受到了包裹着她的大手在颤抖。
记忆里,这双手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温暖,自己的手被它包在掌心时,她的心总会平静下来,会觉得很安心。
因为沐风总能为她安排好一切,不管是她想到的,还是没想到的,他都想到了,比起其他人,他也总是做得更多,若是她要做一件事,想了第一步,九歌最多想到后面两步,莲见只会听她的,她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望月和鸾云感情好,做什么都一起,但他们俩没什么主见,遇到大事,只会听沐风的。
而沐风,永远能面面俱到,就算她临时改变主意,不想做这件事了,他也像能预料到似的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其他乐趣,她只管仰起头做她的宗主就好了。
哪怕任性跋扈,哪怕趾高气昂,哪怕做个昏庸点宗主,他也能完美得替她遮掩过去。
正因为如此,长大后,她更多时候是将他留在凤渊处理内政,将望月和鸾云拨给他用,而跑腿贴身守护她的事就交给了莲见和九歌。
那时,她真的已经决定好到了十八岁,选他做丈夫的,但是越是临近十八岁,她越是觉得哪里不太对,莫名想要逃避。
当初打着去查联盟的旗号,离家出走溜达,想来就是因为这吧。
或许她该更诚实点,好好和他吐露一下心声,在她的心里,他永远是有位置的,虽不是爱人,却是比亲人还亲的人。
“沐风……你不许要这么卑微,老实说,就是哪天你恨急了,想反我,想掌控整个夜家来对付我和夜辰,我都不会怪你。”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脸上出现了一种不被信任的愤怒,站起来吼道:“我不会!”
他永远都不会背板她。
“我知道,你别这么激动,我只是打个比方,坐下,你先坐下……”她将他摁回椅子,余光瞄了一眼琉王的同党,这三个人也是够有意思的,他们不动,他们也不动。
不动也好,看谁耗得过谁。
不过,准备还是要做的,她手速很快地给望月,莲见,琉璃发去了指示。
他们收到后都回复了明白。
完事后,她关闭了所有通讯和监测,消除一切干扰,重回到与沐风的话题上。
沐风消沉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发号施令,不由会想若是现在驾着机体带她远走高飞,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会如何?
可惜,他只敢想,没有勇气做。
夜家根深蒂固的忠诚,贯串了他二十几年的人生,是无法撼动的。
妖娆继续道:“我之所以会说刚才那样的话是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当宗主,你很优秀,夜家那么多人没一个能比得上你的,不瞒你说,我甚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