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遥对着高烈说话时的语气,有熟稔,有娇嗔,有埋怨,还有心疼,总之软糯的声音一出,震惊了屋里的其他人。
把烟按灭后,她觉得气氛不对。一抬头就看到了高烈的妈妈,还有她眼中明显的惊讶。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合适。于是,拍背的手迅速放下,还后退了两步,低着头站在床的不远处。
童遥呀童遥,有没有脑子呀,人家妈在呢,有可能还是你未来婆婆,能不能别丢人,矜持点儿啊姐们儿。
童遥在心里默默的批评着自己,而蒋荷看出小丫头的拘谨,也逐渐笑了。
刚才看到小丫头和儿子相处的氛围,她觉得很有趣。儿子虽然一直不言语,可小丫头给他递水,他喝了。把他烟掐了,他也认了。其实他也挺乐意的吧,蒋荷想。
呵呵,不管儿子跟谁在一起,只要他高兴,就行。
看到冷漠的儿子,终于有了点人气儿,蒋荷心里很欣慰。
只是拘谨的小丫头让和谐的氛围,一下子呆板了起来。
于是,蒋荷拉着小丫头的手,脸上带着稀罕的笑,问,
“丫头,你还在上学?”
“是的阿姨,我今年上高三。”童遥听到高烈妈妈问她,赶紧回答问题,脸上带着甜笑,形态很大方、自然。
“跟我闺女一般大,比我儿子小了近5岁。”蒋荷独自琢磨着,小丫头的年龄跟高兰一样大,跟儿子谈恋爱着实小了点,可是自己一出口,小丫头就低下头了,于是转移了话题。“你这是刚放学?”
“嗯,直接就过来了。”
“你跟我儿子,俩人是怎么认识的?”蒋荷始终拉着童遥的手,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唠着家常。
高烈一听自己妈妈这样诱导的语气,顿时有点无语。知道老妈又开始八卦起来了,于是先行打断了谈话。
“吃饭了吗?”磁性低沉的声音很柔和,想必问的是小丫头无遗,可是这罕见的问话,却惊呆了蒋荷的眼珠子。
儿子对待大院里的女孩儿啥样,她是见过的。都彤彤到高家做客,哪次都是被儿子气的抹着眼泪离开。就连环家的晚宴,都彤彤也是哭了一鼻子。都家老爷子大晚上就跟自家老爷子告了一大通状。直到老爷子扬言要好好教训儿子,都家才罢休。
想不到儿子还会有这样的温柔时刻。蒋荷觉得应该让这种氛围保持下去,于是找了借口就先离开了,想让两个年轻人自在的相处。
走之前,她依然拉着童遥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丫头,我儿子是个特别优秀的好男人,你多跟他说说话,啊。”
蒋荷的语气中,有夸奖,有推销,而更多的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
这种母爱让童遥顿时心中泛酸,她有点羡慕了。虽然现在的养母对自己也是这种口气,可是有时候,童遥还是会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
“过来吃饭。”强势的话语打断了童遥的沉思,于是她放下悲伤的情绪,走到了高烈的床前,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没有。”高烈简短的回答着。
小丫头依然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似乎不太确信他的话,“那是谁要害你?”
高烈一听这话,正在摆弄饭盒的手停下了,抬头看她。
“泥石流那次。”她看着高烈说道,高烈也在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等待她继续说,“我看到,绑在大树上的绳子,断开的面特别整齐,肯定是谁用刀割的。”
童遥看高烈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继续说,“你经过泥石流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你,你走到一半,刚上岸的战士大叫一声说他的腿被石头划开了,一个特…别长…的口子。我再回头的时候,泥石流里已经没人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上岸了呢。”
说到这里,高烈已经知道了全部的内容,看来c市的连队里不止最后那两个战士,还有其他人做掩护,呵,真的小瞧他们了,可是他有点不解,
“你怎么掉进泥石流的?”高烈心想,如果童遥也是被他们所害,那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我自己跳下去的,”童遥顿了一口气,看着他说,“发现你不在队伍里,我们赶紧折回去。我观察了很久,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可是波浪打了一下,我就看到泥石流中间的大树上,有个特别像绳子的东西卡在那儿,于是我就游过去找,结果还真是绳子,我就把绳子绑在自己身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了,嘿嘿嘿……。”童遥说完,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这小丫头倒是没心没肺的,还能当个笑话讲。可是高烈却紧皱起眉,右手在桌下握成了拳头,如果不是看到小丫头时求生的信念加强了,可能他现在真的就不存在了。
“喂,你到底伤哪儿了?”童遥看高烈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也不知他在沉思什么。
“老子不叫喂。”
“那,我叫你烈哥?”童遥小心翼翼的再次征求着男人的意见,她可没忘,在宴会上,男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高烈看到小丫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这才想起来,当时宴会上她也请求过自己。可那时他不想让她跟别人一样的称谓,后来她还伤心了。于是这次,高烈也不想遭她误会,直接了当的出口道,
“叫我二哥。”
童遥听到高烈说这两个字,二哥,跟烈哥不一样,这个待遇更近了些吧。于是笑容迅速的爬到了脸上,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额……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