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是一座真真正正的边塞小城,距离饮汉城只有百里的路程。这是夜袭最理想的距离,云啸将自己的中军行辕设在了这里。
陇右的徽兵让云啸伤透了脑筋,士卒们胆小如鼠骨瘦如柴。校尉们蝇营狗苟,只知道欺负那些已经十分可怜的士卒们。
帐篷奇缺,营垒奇缺。反正这里好像什么都缺,自从在延安府见到这些徽兵开始,云啸就开始头疼。这帮家伙对于刘启的征召令并不热心,只是为了完成兵役而已。按照大汉律,他们服这次兵役便可以抵上三年的徭役。
为刘启老大干架严重不符合经济规律,马匹要自己准备,铠甲要自己准备,冬衣要自己准备。好在刘启老大还给发武器,否则云啸真的会见到拿着粪叉上阵的徽兵。
这帮陇右兵都是穷得叮当乱响,只剩下一口气的主儿。衣服破破烂烂,马匹根本就没有。找遍整个军营也找不见一匹,有的话恐怕也造就被啃成骨头了。至于铠甲,那是什么?许多人一辈子被没有见过一套完整的铠甲。
与云啸的大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陇右兵的军营里面臭气熏天。这帮家伙已经习惯了随地大小便,干完了大事随手拣一个土卡拉一擦便了事。由于人多,许多土卡拉都有重复使用过的痕迹。
这哪里是八千个兵,简直就是八千头猪。刘成不停的抓耳挠腮,云啸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他们传染上了虱子。
情况坏的已经不能再坏了。刘启是吝啬的军卒们是能吃的,每到吃饭的时候总能见到士卒们捧着人头大的碗围拢在伙房的周围。灵武的存粮在迅速的消失着,而长安来的运粮队总是杯水车薪。没办法他们也是要吃饭的,在木牛流马没有发明的西汉,运输成本很高。十成粮食经过千里输送,只能到六七成。余下的都被民夫们路上吃掉了。
“烧水烧水,老子要洗澡。”
从陇右军的营地里回来,云啸便觉得浑身发痒。总感觉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生物,顺着盔甲的缝隙钻了进来。云啸发誓,这是自己见过最脏的军队。如果有足够的柴碳。他真的想将这些猪一样的家伙按在开水里面挨个褪毛。
“这不是军队是猪。这是八千头猪。这不是军营,是他娘的猪圈……”
云啸的房间里面充斥着恶毒咒骂,刘启不敢骂。不过这些小虾米还不放在云啸的眼里,将军骂自己的属下。这算个什么鸟事。看不顺眼拉出来一两个宰了也算不得大事。
难怪汉军总是打败仗。这个德行的军队能打胜仗。那简直就是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刘启的命令是不敢违抗的,来灵武已经半个月了。催促的旨意已经下了两道,看来李广、程不时他们那边儿打的很辛苦。指挥五十万这样的汉军。与三十几万虎狼一样的匈奴人对阵。也真的难为了李广和程不时。若不是有着筑好的坚城,估计李广与程不时的骨头都能敲鼓了。
温暖的洗澡水是舒适的,云啸将头埋在大大的木桶里面。冒了个泡,脑袋清醒了很多。
绝对不能任由事情这样下去,得想个办法激励起这帮家伙的士气。对待这帮纯文盲,说服教育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要来就来点实际的,真金白金肯定不能从自己的腰包里掏。云家的每一个铜板都是血汗钱,白花一个云啸都觉得心疼。
“侯爷,巴图回来了。”
苍虎被门口的戴宇拦住,急得不行的他赶忙站在门口喊。
云啸一个激灵便从木桶里面钻了出来,太好了等的就是这老小子。
来不及顶盔掼甲,云啸哆哆嗦嗦的穿上了衣服便将家将们都招了进来。
巴图喝了一口蒸酒暖了暖身子,便指着地图比划起来。
“我们是扮作商队混进去的,城主叫图卡非常的贪财。我送了他一些金子,这家伙便让我随意的出入饮汉城。
饮汉城的城墙的确高大,侯爷说有十几丈。我上去看过,恐怕还不止。一共有六座城门西面与北面都是两座,南面与东面都是两座。原先这里驻扎着两万人,经常对汉朝边境进行骚扰。
不过这次大单于为了一举打垮汉军,抽调走了大部分的兵马。留在城里的只有大概五千人左右,平时六座城门都有二百到三百人不等在把守。不过,如果是战时。这五千人守城我们即便来上两三万人,也不一定攻的下来。”
巴图比比划划的将饮汉城的情形说了一个大概,云啸的眉间扭成了一个大疙瘩。
“城墙上都有箭垛,每隔三五十步还有一座箭楼。他们有装备弩箭,看样子都是缴获汉军的。城内粮秣与军械都很充足,大多也是来源于缴获汉军。”
云啸鼻子都差一点气歪了,感情刘启也是一个运输大队长。
听了巴图的话,家将们都沉默了起来。坚固的城池,凶悍的守军,再加上充足的给养。这简直就是一座难以攻克的城市,就靠这八千陇右兵。恐怕不用打,就跑光光了。
云啸看着巴图带回来的地形图,脑子里不停的盘算。家将们围着地形图不断的探讨,研究着如何攻城。
“你说平时每座城门只有一两百人驻守?”
云啸摸着下巴,询问巴图。
“嗯,南门东门多些有大概三百人。西门与北门都只有一两百人,他们每天早晨进行换防,我观察了十天都是这样没有一天例外。”
巴图肯定的道。
云啸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看来应该可以拿下这座饮汉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