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王土伦是一位像野猪一样强壮的悍将,光光的头上梳着两个髽髻。一双强壮的臂膀可以轻易的摔倒一头最强壮的牤牛,他的兵刃是一柄巨大的开山斧。凭借着强壮的体魄,还有凶悍的作风。他一向是大单于麾下最为得力的将领之一。
此刻他率领的三万铁骑正风一样的刮到了灵武关的脚下。长城很长,需要许多的军卒把守。但是在地形险要的地方通常都有关隘,虽然长城的功能是防御。但是也不能完全的阻碍住汉朝与匈奴的交流。
经商的商旅,还有两国的使节都要从这些关隘之中通过。匈奴骑兵若是想尽快的通过长城,最好的办法便是攻占关隘。否则,即便是占领了一段城墙也毫无意义。因为这些结实的城墙,拆除起来实在是太废时间了。往往还没有完全的拆毁,汉人已经组织了兵力将长城夺了回来。
土伦轻蔑的看了一眼眼前雄伟的关隘,这些汉人只会在高墙上叫嚣。他们根本不敢来草原,与自己这样的匈奴勇士对阵。
手下的军卒们正在收集木材,他们需要制造数量巨大的云梯。一些投靠过来的汉人会制造攻城车,可问题是攻城车需要一根粗大的圆木。可是草原上树木稀少,现在哪里去找一根粗大的圆木?
那些俘虏的汉人很聪明,他们很快便解决了这一问题。三根碗口粗的树干被绑在了一起,长长的铆钉将三根树干连了个结实。土伦试了试非常的结实。以他的力量都没有将三根树干分开。
“你们好样的,今天晚上给他们二十只羊。”土伦兴奋的看着接近完工的攻城车,吩咐自己的侍卫带领着汉人的头目前去领羊。
未央宫,怡心斋。
“姐姐,事情有些不妙。昨天鸿翎急使送来了云侯的八百里加急,说是数万匈奴人猛攻灵武关。”
田蚡刚一跑进怡心斋便急忙忙的向王娡禀报听来的传闻。
“啪”南宫手中捧着的茶盏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王娡被吓了一跳,回头凝视着自己的女儿。
小青赶忙指使着两名宫女收拾地上的残片。
“慌慌张张的吵吵什么!好歹也是二千石俸禄的大吏,怎么一点都不沉稳。有话进来说,你也进来听听吧。”
王娡训斥了田蚡,瞄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南宫。
“不是刚听说临潼侯大捷。夺了匈奴人的一座城池。怎么会转眼间变成这样?”王娡刚一坐定便迫不及待的询问。看来刚才的沉稳也是装出来的。她太明白云啸在刘小猪夺位之战中扮演的角色了,若是没有他的暗中操作。想这么快的扳倒刘荣,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现在最趁手的工具居然面对数万匈奴大军,这怎能让她不慌乱。
“我也不知道。但是军报上说可能是匈奴人打不动李广程不时将军的防线。转而改攻临潼侯的西线。这两天东线都没有发生往常一样的大规模攻城。”
“我不懂军事。你只说说临潼侯这次能不能打胜。”
对于不了解的事情,王娡没有不懂装懂。而是直接的问了结果。
“我也不怎么懂军事,不过临潼侯的亲军只有一千多人。而陇右徽来的兵也只有几千人。前次攻打城池肯定损失了不少。若是军报上说得是真的,匈奴人调头全力攻击西线,临潼侯想必凶多吉少。”
“那父皇还不发兵救他。”
南宫忘记了矜持,急切的说道。
王娡与田蚡互相望了一眼,南宫也觉得自己说的太过突兀。不过话已经出口,便如泼在地上的水想收回来是不可能的。
怡心斋里面鬼蜮一般的寂静,三个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里的事情。
“你跟他多长时间了?”
王娡最先静下心来,看着南宫询问道。
“母亲……”南宫的小手使劲的搅着手帕,脸蛋红扑扑的。低垂着眼睑,站在那里诺诺的不出声。
“这是你亲舅舅,你害什么臊。你知道不知道,就凭这一条就能让他抄家灭族。你这不是爱他,是在害他。”
王娡有些无语,按理说来让自己的女儿笼络这个没有利益关系的临潼侯是最好不过。可问题是云啸已经娶亲,南宫的事情一旦被刘启知晓,那恐怕会是一场滔天大祸。儿子等大位还要靠着这个人,绝对不能让他折在这上面。
“姐姐,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千度公公说,陛下召见周丞相与魏其侯密议的时候。他们都说这是匈奴的声东击西之计,让陛下不要派兵援助临潼侯。
况且听说这几日,灵武关附近大雪连天。路滑难行,也亏得我前些时按照临潼侯的吩咐送去不少柴碳,不然断了柴碳临潼侯就是冻也冻死了。”
“陛下是什么意思。”
王娡总是能抓住事情的关键,别人怎么说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刘启怎么想。
“姐,你也不是不知道陛下的性子。军事上的事情陛下也不怎么懂,现在他完全是依仗周丞相与魏其侯。估计陛下一定会听从周亚夫与窦婴的意见,不会派兵援助临潼侯的。”
“那就这么看着临潼侯在灵武完蛋?”王娡有些着急。
“卫绾驻守的榆林有驰道可以直通灵武,他与临潼侯交好。或许他可以前去驰援临潼侯,只不过调动羽林需要陛下的兵符。可陛下不点头,这兵符如何的取得!”
怡心斋里面重新陷入了沉寂之中。
军臣单于站在雪地里,他的周围遍布着碗口大小的坑洞。
这简直是一种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