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殿里充满了啜泣声,如果不知道还以为太皇太后已然薨逝。+◆,
太皇太后如以往一般端坐在案几的后面,后背靠在软软的靠枕之上。雪白的头发梳理得纤尘不染,一枚黑木簪子别在头上。大红色宫装绣着金线,穿在身上格外的喜庆。如果不是那有些发黑的脸,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被御医判了死刑的人。
“窦家的男人真出息啊!光知道趴在地上哭鼻子,老身将虎符还给皇帝怎么了。那本就是大汉皇帝的东西,也轮到你们来这里哭?
你们别忘喽,你们拜的不但是你们的姑母。她也是大汉的太皇太后,这些年老身护着你们。却养得你们一个个肥了胆宽了心,什么样的心思都敢有。专权弄政玩的不知道有多好,你们想干什么?想窦家变成吕家?
不知道惜福啊!你们一个个的养尊处优,荣华富贵使奴唤婢。你们老子活着的时候,就没有说过你爷爷是怎么死的?
秦末混战,咱家一口余粮都没有。吃了上顿没下顿,你们的爷爷奶奶拉扯着老身。还有你们的老子,穷困度日。你们知道窦家那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那次咱家两天没有东西吃,庄稼旱死了,飞禽走兽跑完了,野菜挖尽了,野果采光了,不得已你们的爷爷进山里的山涧水潭捉鱼。结果……结果掉落山涧活活摔死。
没几年,你们的奶奶也去了。后来保长说,村里要送一个丫头进宫侍奉皇帝。谁家都不愿意让姑娘去,只有老身你们的姑母主动要求进宫,为的就是给家里省一口粮食。那年,老身才十三岁!
老身还记得离家的那天下午。最后给哥哥做了一顿饭,给弟弟洗了一次头。可头……头还没有洗完。老身便被宫人拖上了牛车。”
太皇太后凹陷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当年的情景,两行浑浊不堪的老泪无声流了下来。
窦家的子侄停止了抽泣,对于这位姑母他们似乎欠的太多。亲情其实也有限额,如果无限透支迟早有破产的那一天。他们已经透支的太多太多,在太皇太后这里亲情早已破产。
神仙殿中寂静无声。良久太皇太后说了声:“老身累了,都回去,好自为之。”
清晨的薄雾慢慢散去,欧贞鸣欣喜的盼来了他的援军。整整一万人,具都是身体强壮的精干士卒。东瓯土地狭小,人口贫瘠抽调出这一万余壮丁着实不易。他知道,长兄已经尽了最大力量来援助自己。
看看那幽深的峡谷,欧贞鸣露出一丝狞笑。只要守住这山口,任凭你有百万大军也一样过不来。
卫青同样困顿。山间的斥候战还在继续。精锐的期门羽林也被这样残酷的战斗折磨得疲惫不堪,每天都有人带着人头回来。也有人永远都回不来,士气一天天低落。
对峙了一个多月,军卒们开始思念家乡,每当寂静的黑夜降临。总有士卒唱起家乡的小调,开始是一个人唱。接着便是一营跟着哼唱,最后是整座营盘都如狼嚎一般的吟唱。
“将军,这样不行啊!若再这样下去。就会有士卒逃亡的事情发生。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再想阻止可就阻止不住了。”中军校尉有些惶急。虽然杀了两千东瓯乡农。将他们的首级报给朝廷。可士气却一天低落似一天,江南的冬天无情的折磨这些露宿野外的人们。丝丝的寒气比战场上的杀戮更加折磨人。
“快了,很快就有转机。或许过不了几天,咱们就能够通过这峡谷。”卫青看着军营里无精打采的士卒说道。
中军校尉不敢说话,他知道如今的情势只能等待。硬冲过去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如果那样的话可能还没行军到谷口。队伍便已经崩溃。他不知道将军哪里来的自信,或许这就是一个小年轻的托词罢了。
云啸手中捏着卫青言辞恳切的来信,脑子里闪现出那个善于使用匕首切肉的小男孩儿。
当初的卫青是多么乖巧伶俐,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副模样。连屠杀百姓赚取军功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一杀就是两千人。看起来自己这个大屠夫。到底造就了一个小屠夫。
进入鄱阳湖已经两天。寂静!这是云啸给这座中国最大淡水湖唯一的评价。湖岸边到处都留有抢掠的痕迹,偌大的湖面上几乎看不到一条船只。
一座座烧成灰烬的茅草屋,湖边的土地上还留有尚未掩埋的尸体还有行尸走肉一般的灾民。
这都是公孙诡干的好事,依仗火雨配制的火药。收到消息的鄱阳湖水匪还是被消灭殆尽。在抢劫这件事情上,公孙先生颇有一些一视同仁的态度。他不分贫民百姓,不分水匪还是官军。只要他见到,便是一个字抢了再说。
当云家舰船出现在鄱阳湖百里外的水面时,公孙诡毅然决然的跑路。走的时候,甚至没有根东瓯王打声招呼。
东瓯城中的欧贞复做梦也想不到,一支虎狼一样的军队正向东瓯扑了过来。
持续一个半月的抢劫,几乎将整个鄱阳湖流域破坏得满目疮痍。无论是东瓯的官衙还是大汉的官衙,都被公孙诡抢掠一空。公差官员,不是被杀死便是逃亡远遁。
云啸十分轻松的踏上东瓯国的土地,没有反抗也没有欢迎。甚至人们对这支军队的到来无动于衷,他们关心的是路边的树皮好不好吃。竹林里是否能够挖出一些竹笋。水塘边能不能多钓一条鱼,田野里有没有一株生长出来的野菜。
“侯爷,现已查明。公孙诡两个月以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