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昙百般试探,以为她真是妖邪,便在那耶王面前将她一军,又叫来苏沣,企图拆穿她的谎言。
只是他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会随机应变,临时演了一场戏,还让那耶王将苏沣抓了去。
后来,她故意拿蛟尾骨剑说事。
玄昙见苏沣对她无影响,除了那不知真假的世外高人下落以外,算是彻彻底底对他没了用处,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建议,那耶王对苏沣下重刑,企图逼问出真实信息。
不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毛病,极其符合玄昙表面神慈佛心,暗里冷血无情的人设。
长生不老……
他既然想要,那她便给他,顺便再送上一份厚礼。
*
八日后的傍晚。
苏迷开始炼制第二枚长生丹。
说来倒也好笑。
玄昙在她炼丹时,几乎寸步不离。
虽说,她每次炼丹所用的药材,大有不同,甚至还让曲莲取了血。
但人家仍然极其认真的,将每个细节与用料,全记了下来。
苏迷也很配合,完全敞开式炼丹,一点都没防着他,还好心跟他说了注意事项,又时不时故意调笑,搞得他看她的眼神,越发嫌恶。
对付直男,这一招真是百试百灵!
不但彻底打消,他对她产生别的想法,还能让他时刻跟她保持距离。
想来,他定然想不到,这一切的种种,都是她故意为之。
玄昙确实没想到。
可,苏迷没想到的事,同样也发生了。
……
炼丹室。
“你这眉心血与心尖血,每随一次炼丹,都要适当加量。”
玄昙蹙眉。
但即便他不明,也不会主动询问。
苏迷深知这一点,继而“好心”提醒:“炼制长生丹呢,要根据人的身体构造,与接受程度而定,药性计量要愈加递增,第一枚只是打开你身体的接受大门,接下来才能从外而内的改变。”
玄昙见她坦诚告知,抬眼望向她,冷然发问:“为什么要告诉本座这些?”
苏迷为了怕他起疑,所言一半假一半真。
正巧这些话,都是真的。
见他问起,当即轻叹道:“这不是怕你胡来,引火上身嘛,你不喜本尊,本尊知道,可每每想起,咱们以前的‘过往’,本尊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倘若你瞒着本尊炼药,试药,害死无辜的人,本尊难免心生愧疚。”
“你也会愧疚?”
玄昙眉眼讥诮。
苏迷眼见时辰差不多,长生丹即将出炉,扯唇笑道:“本尊这不是因为你嘛,若换是旁人,本尊随他们闹个天翻地覆,也不会搭理,更不会愧疚。”
玄昙眸光微闪,随即紧皱眉头,满眼厌恶的躲开,神色却有些不自然。
苏迷得逞笑笑,转身朝青铜丹炉走去,突然察觉一道强劲蓬勃之力迸发,刚回头去探,但见玄昙身后的巨型书架,倏地倾倒!
那书架是铁梨木,极其沉重,若是砸到玄昙,一准得受伤。
她张了张嘴,却不能言,脚也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站在书架下的玄昙,跟她陷入相同的状况,眼睁睁看着巨型书架朝他砸下,将他整个人压倒!
书架倒下那刻,苏迷重新获得自由。
她连忙跑过去,却被一只手扣住右肩:“不许去。”
熟悉悦耳清磁男音,传入耳边之际,苏迷有一瞬懵比,随即皱紧了眉头。
玄昙现在不能出问题!
苏迷转身握住他的手,带着讨好意味摇了摇。
虽不知,男人为何突然发怒,但苏迷却见不得他生气。
夫诸知道,他冲动了。
可玄昙看向苏迷的眼神,他不喜欢。
等发泄完了,理智稍稍回笼,夫诸几不可闻轻叹,松开了她的手。
苏迷冲他笑笑,连忙跑过去,卯足劲将铁梨木抬起,玄昙趁机爬了出去。
“你没事罢?”
说话间,见他后背与右腿,印出血迹,正想上前查看,突然接收男人一记冷眼。
伸出的手,蓦地收回,苏迷轻叹一声,转身走出暗室,让曲莲去叫巫医。
有男人在,苏迷可不敢碰他,径自走到炼丹炉前,取出两枚长生丹,放入瓷瓶里。
曲莲很快将巫医带来,见到玄昙受伤,立马红了眼:“祭司大人,你怎么受伤了,哪里受伤了,疼不疼?”
苏迷将两枚长生丹,一并交给曲莲:“伤口止了血,包扎好便可,万不能用药,否则会跟这丹药相冲。”
曲莲本想质问她,玄昙为什么会受伤,可话到嘴边,她又不没敢问。
眼下自己还需仰仗她,有话也只能憋着。
曲莲红着眼,同两名男信徒,将玄昙架出暗室。
离开之前,玄昙转头看了一眼,正巧看见苏迷可怜巴巴眨眨眼,噘着嘴,走向角落。
玄昙心神微动,正要探头去望,却被两名男信徒抬了出去。
苏迷着急去哄夫诸,没注意到玄昙,连忙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轻声道:“怎么突然生气了?”
夫诸幽幽望着她,却未答。
苏迷被他看得心虚,主动交代道:“我承认,是我不好,但如果我不跟他做戏,他一门心思想长生,准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来,我这样做,也是有备无患,如果你不高兴,我以后跟他保持距离。”
她之前便准备改变策略。
但任务相关人物,总是无法避免。
后来左右衡量,比起让玄昙打她主意,她情愿让他恶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