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吐出一口气,语气软了三分,“阿夜,你别忘了,你是千雪国的太子!你若是不想让朕坐山观虎斗,好!那你就按朕说的,再娶两名侧妃进门。人选,朕都已经帮你物色好了,对你的将来,只有助力,并无阻碍。”
“父皇,儿臣说过,此生唯倾城一妻,绝不再娶。”
皇上一口气险些就要上不来!这额上的青筋气得爆起,一突一突地,每跳一下,似乎是都预示着皇上的怒气更重了一分!
“阿夜,女人嘛,你若是不喜欢,便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就是了。何必呢?喜欢就多看两眼,不喜欢就放到一边,又不会有什么麻烦!”皇上苦口婆心地劝道。
“怎么不会有麻烦?您忘了当初母妃是怎么死的了?”夜墨蹭地一下就站起身来,“您若是以为,拿太子之位,就能困住我,就能让我对您的皇权低头,休想!”
皇上这回也恼了,啪地一声,便猛拍了桌子,站起身来,浑身哆嗦着,指着夜墨道,“你这个不肖子!朕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让你来忤逆朕的?”
“儿臣只是实话实说,父皇不愿意听,儿臣也没有法子。儿臣虽只丫头一人,可是至少夫唱妇随,琴瑟和鸣,后院儿平静,也不会给儿臣的将来带来什么隐忧。父皇,您为何就不能明白呢?”
皇上听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话,后院儿平静?不过就是些女人间争宠的手段罢了,只要是无伤大雅,也就由着她们去闹腾就是了,横竖也是跳不出他的手掌心,可是这个儿子,却是对此看地如此之重,看来,还是当年之事,对他的打击太大。
皇上轻叹一声,过去的事,他无力改变什么,这些事,这个儿子就从来没有做过几件让他顺心的事儿!当然了,在边关的捷战连连,倒一直都是他的骄傲,可是这其它的,这个儿子,还真是让他看不透。
皇上捏捏眉心,“你就不想知道,父皇为何如此反对洛倾城为你的正妃?”
夜墨的身形微颤,斜看了皇上一眼,语气有些不怎么甘愿道,“难道不是因为她的身世?”
皇上瞪他一眼,“糊涂!朕是那等迂腐之人吗?”
夜墨瞟了他一眼,真想说是,可是这话也就只是在喉头间转了转,又咽了下去。自己今日可是已经气了他不少次了,可不能再气着他了。万一再气出个好歹来,这千雪国的重担还得落在他的肩上,有些划不来!
“还请父皇明示。”夜墨说着,便是冲他作了一揖,以示敬重。
皇上对于他的这个举动,还是很满意的,总算是有了点儿儿子的样子了!
“你可还记得沉香国师?”
夜墨抬眼看向自己的父皇,“自然是记得,不是还曾来过?”
“沉香国师,可不是什么神棍之流,是当真有几分本事,精通一些奇门八卦之术的。他曾在洛倾城出生之时,便预言,天下,将会有一凤女临世,兴,功为凤女,衰,祸为凤女。”
“凤女?”夜墨蹙起了眉心,这算是一个什么称呼?
“自国师所言至今,朕日思夜想,一晃已是十六年,可是却终是不解,这凤女何意?所谓兴衰,又是单指我千雪国,还是指的是如今四国?”
“父皇就是因为这个,一直才会对倾城既宠爱,又有些忌惮?也正是因此,洛相才会将她送往了江南十年?”
皇上点点头,“人人都说,是因为洛倾城不得老夫人喜爱,在洛府处处受欺,被柳氏等人暗害数次,洛相不得已,才将亲女送往江南。可是真实的原因,却并非如此。”
“父皇,可是你下令,让洛相强行送出京城的?”
皇上想了想,先点点头,复又摇摇头。
“你可知,倾城四岁那年,曾出了什么事?”
夜墨摇摇头,他比倾城也不过才大了几岁,而且,倾城四岁那会儿,他已然是远在蜀地了,如何能得知,她当年发生过什么事?
“倾城与南宫逸在宫中相遇,两人玩儿的十分开心。当时朕亦并未多想。只是后来,想到了南宫逸,才会越发觉得这个小丫头太过诡异,留在京中,怕是迟早会带来祸事。”
“父皇未免多虑了。丫头当年不过才四岁,何患之有?”
“你不懂。后来,朕专门让人请了苍冥国的沉香国师前来,仔细请教之后,才说唯有将倾城送往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且十年后,方可重回祖宅,只是,这也只能是化解一时的危机。”
危机?夜墨的眉心一跳!心生不好的预感,难道,父皇是担心丫头会给整个儿千雪国带来麻烦?
“这些年,倒也是相安无事,特别是后来,你在战场上捷报频传,朕也就不再记挂此事。可是随着洛倾城的回京,一切似乎是都变得不一样了!曾经朕最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是变了。”
夜墨垂眸,变了么?是他的父亲,从来就不懂他罢了。
“朕知道你向来于女色之上无所求,可是也并非是有些龙阳之好之人,所以才会格外地放心。因为你越是无情,越是冷酷,越是适合成为一任帝王!可惜了,自从这个洛倾城出现之后,你的一颗帝王心,竟然是变得柔软了,脆弱了。阿夜,朕不得不防。朕不能使这千雪国的千秋大业,毁在朕和你的手上!”
夜墨蹙眉,父皇的话说的似乎是有些不太明白,倾城四岁那年,只不过是与南宫逸一起相处,玩儿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