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已经渐渐远离,周围动荡的空气和缓了下来,天边的微光预示着黎明已经来临。
地平线上,一线光亮将浓夜的黑暗一点点地驱散。
就在那越来越红亮的天边,在这苍茫的荒漠中,一抹翠色映衬着朝霞,看得猎风陡然一喜!
”绿洲,前面是绿洲!“它仰头嘶鸣,四只蹄子踏在黄沙上,掀起了一片沙土。
此时它四肢发软,欢声嘶鸣后,脚步踉跄了好几步,才没有跌倒在沙地上。
猎风的目力虽然比不上照月,但是比之人类却是敏锐多了。在看到绿洲隐约的轮廓后,它才彻底放心了。
这一夜过得真是惊心动魄,好在现在又柳暗花明。
”没见识的蠢货!“照月用脖子狠狠地撞了猎风一下,又差点将黑马放倒,它不屑地道:“你给我小点声,没看我主人正伤心着呢?“
猎风立刻老实了下来,歪着头,看着那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女人,实在是不明白她哭得这么投入为了哪般。
好像,该哭的是自己吧?自从跟主人,它就没有受到过这么残忍的鞭打。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啊!”元烈用自己的袖子笨拙地给岳绮云擦眼泪,从来没有哄过女人的汉子显得手足无措。
其实,他的心里想的,跟猎风也差不了多少。岳琦云,就那么用满不在乎的态度,对待一个要抢她丈夫的女人,想想他觉得委屈。
然而,元烈唯一跟自己爱马不同的是,对于岳绮云此时这从未有过是失态,他的心一阵阵地疼。
岳绮云紧紧地拉着元烈的衣角,却是越哭越伤心,好像要把这几年在燕北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似的。
“是我不好,没有把你护周全。”元烈充满怜惜地将那个哭得一点形象没有的女人揽在怀里。
从来没想到,一向强势的女人会以这个样子哭倒在他的怀里,元烈在心疼之余额,还有些欢喜。
直到天边的朝霞照亮的大半个天空,岳绮云才抽抽嗒嗒地停了下来,睁着红肿的眼睛,看向了朝阳映照下的绿洲。
“嗝,我们......嗝,天都亮了?嗝?”她打着哭嗝,小声问道。
真丢脸,怎么就在他面前哭成了这个样子?岳绮云的脸红了,只不过她此时满脸都是尘土,又被泪水糊成了花脸,倒是看不出她脸红。
“是啊,天亮了!”元烈紧紧地抱着心爱的女人,跟她一起看着即将跳出地平线的朝阳,笑着说道:“新的一天,开始了!”
刚刚的那场沙暴,让两人的行囊基本都在狂风中散落,他们现在只有剩下了一个水囊,刚才还被岳琦云喝了一大半。
这点水,根本就不够支撑他们走出克伦荒漠的!
元烈看着仅剩下一小半的水囊,微微皱起了眉头。若是不能补充食物和水,他们夫妻就会埋骨在这漫无边际的荒漠中。
半天没听到元烈的声音,岳绮云抬起头,仰视着环抱着自己的高大男子。
感觉到岳绮云疑惑的目光,元烈又将手臂紧了一紧,扯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绮云,能够这么抱着你,我就算是今天死了,此生也没有遗憾了。”怀抱着自己的妻子,元烈将刚升起的担忧抛了干净。
能够让岳绮云解开心结接受自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满足的呢?
只要两人在一起,是死还是活,又有什么分别呢?
想到这里,元烈分外地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温馨相拥。
“哎,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忽然,照月用脑袋拱了拱岳绮云,破坏了两人之间脉脉温情。
“主人,你这全身土渣渣的不难受?要不我跟那傻瓜先去前面避一避,你俩就这么腻糊到地老天荒?”照月的眼睛里闪着狡黠,却是没将前面是绿洲的消息告诉她。
听到照月的声音,岳绮云缓缓地从元烈的怀里探出头,这才意识到他们现在身处荒漠中,情形并不太乐观。
“元烈,我们这是在哪里?”她一出声,这才发现嗓子又干又哑,嘴唇也有些干裂。
在沙暴中行走了小半夜,他们都有些脱水了。
“应该是在克伦荒漠深处的无人区。”元烈极目四望,犹豫了一下说道:“克伦荒漠的禁地颇多,我也不认得咱们到底是在哪里。“
看着周遭的环境,元烈暗暗心惊。自古以来,克伦荒漠禁地的可怕,吞噬过多少性命,做为部族大汗他是知道的。如今他好不容易让岳绮云接受了自己,可是他们却又身处绝境。
老天,这是对他之前朝秦暮楚的惩罚吗?元烈仰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心中一片凄楚。他满腔的爱恋,还没来得及诉说给心爱的人儿知道,自己就要身死在这荒漠中吗?
”不!“他忽然再一次紧紧地抱着岳绮云,湛蓝的眼睛盯着已经喷薄而出的红日,坚定地说道:”一定要走出去,相信我,我一定带着你回去烈焰,回到我们的儿子身边。我们要陪着他长大,我们要相偕着老去。”
元烈说道最后几乎是用吼的,在向这克伦荒漠挑战:“即使是死,我们也会在一起。绮云,我们一起生,一起活!“
只有在面临绝境的时候,最能体现出人的本性。而此时,得知他们生还无望,元烈却是不放弃一点点希望,宣誓般铿锵的声音,不但响在岳绮云的耳边,而且还一下下地撞击着她的心。
”一起生,一起活!“低沉的声音,如重彻底敲开了岳绮云心中的坚冰,她感到了一丝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