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别人的席,白流苏暗暗叹了口气,这些眼光是少不了了,她随着父亲白致远坐在堂中较远的席上,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眼色。这府中的下人自然没有一个是好眼色的。碍于满堂宾客,这才对着父女三人以礼相待。
白流苏安之若素,因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是有两道目光投来,热切的让白流苏不得不去回望,这一望便惊得她差点失了礼仪。
原来堂前上席正中坐着两位少年,偏生这两位少年白流苏都熟悉,其中一个白衣少年眉眼含笑她最为熟悉。可不就是阿央么!旁边坐着那位带着半面银质面具的玄衣少年,也不生,那日白安粮行开业,这横批还是这少年写的,想来是阿央的挚友了。
可是阿央,你到底是什么人?因男女不同席,白流苏虽坐的离白致远挺近,但是不在一桌上。也无法问询父亲,可有认识阿央。上首的鬼算子似乎感受到了白流苏的慌张,很快又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与白流苏同桌的乃是白府三房的白致和一家。此刻白元香将二人的眼神来去看在眼里,不由得冷笑。她扯了扯白致和的衣角:“我们安排的人可都准备的到位了?”
白致和会意一笑,拍了拍白元香的手背道:“放心吧,只等我的号令,万无一失。”两人说的小声,而白流苏满心想着阿央的身份,并没有听见。
白流苏知道阿央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否则赵定伯府还有刺史大人不会让年方十几岁的少年坐在上首。当年他能自由出入郑王府,难道说他是郑王府的小王爷?白流苏前世很早就离开京城,对京城勋贵人家的情况并不明了。这一时猜测起来,没个把握。想了想白流苏还是放下了这份好奇,有机会问问阿央不就知道了嘛。
厅中上席,赵将军还有赵定伯府来的宾客正和刺史大人一起对着天师和神王殿下猛献殷勤。只不过两位少年虽彬彬有礼但是滴水不进。席间那赵将军往堂下众席望去,同白致和的眼光隔空对上,下一瞬又神色如常的撇开。
这极其寻常的一幕并没有逃脱龙千玺和未央的眼睛,两人依旧神色如常的和众人推杯换盏。而白致和收到了来自赵将军的讯号,唇角微扬。他抬手将筷子叠放在面前的白瓷杯上,白流苏恰好抬头夹菜,便见对面的三伯伯这番举动,心中隐约觉得有些异样。
就在白致和这个动作做完片刻,一个身穿刺史府三等家丁服饰的小厮突然冲进堂中,口中大声嚷嚷:“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他这一声攘攘,众人顿时惊慌不已,女眷们慌忙提了裙子站起来准备逃开。陈大人面色不悦的望着那小厮,瞧着眼生,忙高声道:“慌什么慌!大喜之日,何处走水!”
所有人都望着那小厮,白流苏亦朝他望去,奇怪这小厮的神情为何不见一点慌张?“当心!”席间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白流苏只听见“嗖嗖嗖”几声破空的响声,从二楼不知何处射来几只羽箭,直奔上首两位少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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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已经来不及寻找是谁喊了一声“小心!”,只见两位少年端坐在席上,一点动作的迹象都没有!白流苏生生望着那羽箭朝着二人袭来,可是自己就算心急如焚却做不了任何事情。她看着阿央的神色平静,就好像没有任何危险一样。
此刻她尚不知道真正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未央唇角微弯,勾勒一种讽刺的弧度,这点阵仗也敢拿来刺杀自己和千玺?简直不自量力!果不其然羽箭还未到两人跟前,便突然失去助力一般慢了速度,凌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碎。
落下窸窸窣窣的木屑乱羽凌乱的落在席上,陈大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到什么人,可是他这口气松的还是太早了!堂下一个丫头突然惊呼道:“小姐!”
这一声凄厉无比,惊魂甫定的人们纷纷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见白流苏已经倒在长欢的怀里,胳膊上中了一箭,殷红的血液顺着湖绿色的衣裙晕染开,瞬间红了整个胳膊。要不是如风出剑斩断半只箭,硬生生改变了箭的方向,这支箭毫无疑问的直奔白流苏的胸口而去。
彼时未央和龙千玺同时瞧见堂下受伤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流苏。焦急之色浮于面上,宾客们顾不得礼仪,个个手脚并用朝着门口冲去,席上一片混乱。
“阿苏!”未央急急离席,几步凌空朝着白流苏所在飞奔而去,白致远也想去看女儿,奈何被汹涌的人群隔断,不得近前。
白流苏突然中箭,鲜血直流,让她逐渐有些意识不清,恍惚中她看到对面的白致和跟白元香眼放绿光的盯着某个方向,之后自己便晕了过去。
长欢急的大声哭嚎:“小姐!你不能死啊!”此时如月恰好留在家中照看安氏,如雪和如花追随方才放冷箭的方向而去,只有不懂医术的如风和长欢守在白流苏的身边。
白元香冷眼望着未央跟龙千玺极速朝着这头奔来,她知道真正的机会现在才来!白致和第二次一抬手,酒杯落地。四面八方几百只羽箭同时朝着未央和龙千玺射去,而赵将军突然抽出重剑,离席奔着龙千玺的后心刺去,眼中尽是凶狠之色。
陈大人和赵定伯府的宾客找家二老爷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有人要刺杀神王殿下和天师!这时候陈大人早已慌了神,大声喊道:“捉刺客!快来人!保护两位贵人!”
可是这时候